药剂师普兰出生于没落的贵族家庭。
准确的说在她的认知里,全家依靠缅怀拥有贵族身份的祖父来自诩为贵族。
王都的贵族圈动荡,花光全家所有积蓄买回的头衔突然失效。
普兰的记忆里没有贵族的辉煌,只有破败不堪的陋室和愁眉苦脸的家人。
她早早跟着兄弟姐妹们一起去城外采摘药草补贴家用,有一天突然被陌生的怪人告知:
少女呦,你被选中了,只要你愿意签下契约,我们可以免费就给你吃给你喝,教你读书识字学本事,保证你能平安长大直至成年。
唯一的要求是当我们需要你的时候,你必须按照我们的要求扮演好另一个角色。
你得你想要的,我得我需要的,两方共同受益,皆大欢喜。
小小的孩童正在长身体,力气小,吃得多,有人愿意提供援助,家人自然愿意。
普兰开始往返于魔法师协会接受训练,并且知晓了女巫的存在。
一群注定会因为“生病”而发狂的疯子,却掌握着不可控的危险魔法,需要专人的照顾和安抚。
这是神圣庭对待女巫的理念,但似乎并非所有人都能理解和接受。
“洛伦佐把别人都当傻子呢,糖棉明显不是自愿来八礁镇的。他为了达成目的不择手段,让我去安抚愤怒中的女巫,看我长得像冤大头么!”
普兰等待的人是唐眠,人等到后还要寻找恰当的交流机会。
第一印象极其重要,总不能像个不开窍的毛头小子一样站在大街上拦住一个姑娘就说:
“嗨,美女,我看上你了,加个微,你就是我的老婆,以后安分点不要穿的这么花枝招展,立刻就跟我回家洗衣做饭打扫卫生,顺便伺候好我爸妈。”
下一秒大耳光子和警察叔叔就能同时赶到,说不定还有派出所免费半日游。
“搭档的用途是成为能够完全影响女巫作出选择的重要因素,好比炼制药水时使用的素材,添加的份量和顺序步骤都能决定药水成品后的实际效果。”
“相对温和的手段可以维持长期的共赢关系,通过强迫和威逼得来的控制只会加剧女巫的病情,根本不能称为羁绊。哼,洛伦佐想得倒挺美,只挥棍棒不给糖,合着由我来承担所有的反噬么!”
在药剂师看来,这位同行的行径莫过于“我吃葡萄肉你来剥葡萄皮,被葡萄农发现后让他先打死你。”
换成现代版就是:老板发现一个价值月薪一万的码农,让人力以三千的价格去招聘,并要求签署竞业合同。码农不傻,面试时录下了人力恍若智障的嘴脸,打了马赛克发到网上。
观众们只会网暴站在前面的二傻子,却不会关心谁才是真正黑了心肝的葛朗台。
福报都归我,苦难留给你。
普兰越想越觉得洛伦佐没安好心。
“会不会只是一场巧合?是因为糖棉行踪不定,洛伦佐着急才会选择使用强硬点的手段。又或者,是因为糖棉她,任性,不听话,所以洛伦佐才会用逼迫的方式。”
朵拉回想起父母平日里常说的话。
是因为她接了委托任务不能按时回家,害得父母担心。所以哥哥只能放下自己的事,时刻跟着她。
是因为她挣到的报酬不够多,所以哥哥才会流连在赌场里,想要赚一笔横财补贴家用。
是因为她不够听话不够懂事,母亲担心有天她会和邻居家的女儿一样突然逃跑,所以才收走她身上所有的钱。
唐眠会不会也是因为以前表现的不够听话?
毕竟普兰收走了她的令牌,还把令牌交给自己保管。
朵拉此刻的心情复杂而矛盾,她感激唐眠帮助她解除了奴隶契约,却在事后又觉得这契约解除的方式过于轻松和容易,有没有唐眠,契约貌似都能够破解。
为什么受苦受难的总是自己。
再聪慧的姑娘依旧会受限于自己的认知,朵拉认为糖棉应该和自己是一样的境遇。
这会让她感觉好受一点。
药剂师却不是这样想的。
“阿瑞斯家族的执事装可不是任何人都有资格穿的,那个小孩虽然存在感不高,但能被这个变态家族选中,一定有十分特别的体质。洛伦佐能够说服少爷俄纳派遣这个小孩来当随行的看守,说明他们真的有合作。”
普兰看了一眼身边的姑娘,缓缓开口道。
“贝伦德应该来自这个家族。”
不出意外的,朵拉的脸色因恐惧而再次变得苍白。
“我们会被这个家族报复么。”
“不会,从目前的立场上看,贝伦德应该叛出了阿瑞斯家族,想要得到狄俄尼索斯家族的庇护。”
普兰琢磨着收集到的所有消息。
“但这位王子殿下似乎根本没把有他当回事儿,若是已经提供了庇护,应该有所表示才对。”
贝伦德是普兰抓的,朵拉是普兰救的,中间的过程如同去酒馆点了一杯精酿麦酒一样顺利。
除了药水的效果够好,也是因为贝伦德的身边没有多少实力强悍的守卫。
一个谨慎的人怎么会把自己暴露在危险之中?
要么是他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