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您来干什么呀?”
永宁侯心中有怒,对老夫人的态度,不免严肃了几分。
“我来干什么?我要是不来,你还不打死我的孙儿了?”
“娘,您说什么呢?快回去?”
“我不回,我告诉你,这事是我做的主!今日不管你同意不同意,承白都要娶倩儿为平妻!”
“娘,你这是在害他啊!”
“害他?承白和倩儿两心相悦,若不是你,他又怎可能违心娶了林初好,他又怎会辜负倩儿?”老夫人横在永宁侯和邹承白中间,怒视着自己这个越发疏远,越发看不透的儿子。“今日你要再想打承白,就先打我!”
许久,永宁候终于扔掉了自己手中的鞭子。
老夫人心口松了松,说实话她也怕自己拦不住。
郭嬷嬷上前来搀扶老夫人,老夫人看着永宁侯道:“你到我院儿中来。”
老夫人出了祠堂,永宁侯看着邹承白和姜氏,心中怒气未消,甩了袖子离开了。
祠堂中姜氏搀扶邹承白起身,自己手背伤处碰着,也灼热着疼。
永宁侯入了万寿堂,就见母亲怀里抱着个,正睡着的孩子。
“这是?”永宁侯摸不着头脑。
“这是承白和倩儿的孩子,邹家长孙。”老夫人将孩子抱到永宁侯面前。
“你那媳妇最厌外室,她却同意倩儿进门,就是因为这个孩子。”老夫人继续道,“倩儿父亲你也知晓,那也是不凡之人,若不是他早逝,倩儿又怎会落得如此命运。乔家血脉又怎么能入我邹家?”
“娘,你早就想好如此了?”
“你就不是做文官的料子,承白也不是。林家呢?商户的料子,难成仕途。”
老夫人看着永宁侯的眼睛,“但乔家大才你和你父亲皆知,乔家只有倩儿一个孩子。所以承白和倩儿的孩子,未来会承袭外祖才华,会撑起侯府——”
老夫人说的坚定:“所以,他必须是承白嫡长!”
永宁候看着老夫人怀中孩儿,在睡梦中咂了咂嘴,眼角带笑似在做什么美梦。
姜氏给他生了三个孩儿,两个女儿已经出嫁,只有承白一子。
可姜氏善妒,他早死的妾室,甚至不明踪迹的外室……永宁侯不能多想,因为等他联系了前因后果,察觉许是姜氏所为时,便已到了折腾不起的年纪了。
他本也可以不只承白一子。
永宁侯握着拳的手,渐渐松了。
“孩子可以留下,但要记在林初好名下。乔倩儿要想进府,就做妾。不然就让她消失——侯府的孩子,不能有一个外室的娘!”
“义博,”老夫人蹙眉道:“你为何要如此为难承白和倩儿?林初好本就不是承白心属,而且她也同意倩儿入门。”
“娘!”永宁侯高声道,老夫人怀中孩子一惊,睁眼哭了起来。
郭嬷嬷忙上前,把孩子带了出去,屋中只剩老夫人和永宁侯。
永宁侯长叹一声,坐在椅上。沉默许久道:“承白入不了吏部了。”
“入不了吏部了?为什么?我们给了左相那么多金银,不就为了承白仕途吗?他怎么能不肯帮忙了呢?”
“我们侯府的金银?”永宁侯无奈一笑,他也曾以为侯府进账,便可满足那位,可惜啊……
“左相愿意帮忙,是因为侯府能借力林家。现在你要承白娶平妻,这是在打林家的脸啊。您以为林家还会心甘情愿的帮我们吗?我为承父亲英才,本就是平庸之辈,承白亦然。您觉得没了林家的支撑,左相是会提携我,还是承白呢?”
“可,可他林家,也不过是商贾之家。商贾出身,又有何能耐?”
“富可敌国,还不算能耐吗?”
“你父亲可是官职二品的永宁侯。”
永宁侯叹气,“可娘也别忘了,我只是个从四品的闲官。若没了这侯爵之位,还不如在西南军中四品武将的二弟。”
“要你这么说,我们还得供着她林初好不可了?”
“有些事,您和承白,也该看清了。”
永宁侯起身,离开万寿堂。
看他身形落寞,老夫人这才发现,他这个儿子,也不年轻了。
第二日,雅苑。
林初好给公爹公婆问安。
“初好,”姜氏堆着笑脸,轻推桌上的账本,匣子和库房钥匙,她袖子长,盖住了昨日鞭子抽到手上的伤,“我见你近日身子渐好,操持承白的事,也是得心应手……”
话一顿,姜氏瞥了永宁侯一眼,她还在做最后的努力。
昨夜她对永宁侯道:“若是林初好因自己不能生,执意给承白娶妻的话,林家也无话可说。她既不能生,林家想她在侯府身后顺遂,只能再与侯爷只多不少的好处。”
永宁侯也希望这是个法子,愿让她一试。
“强撑罢了。”林初好垂头,“成婚半年,承白便有外室。如今又要娶为平妻,与我,伤的是心。”
姜氏心下一凉,果然平妻之事,被林初好堵的死死的。
若她不愿,林家更不会愿。
姜氏不再试探,只道,“侯府中馈,还是交于你。你还年轻,操持些事情,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