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好躲开了。
她最后一次,郑重得看他。
也似看到了过去的自己。
“初好。”
邹承白再次抬起手。
她还是躲开了。
邹承白望她,明明近在咫尺,却好像那么遥远。他好像看见什么东西,正从她身上一点点溜走,他握不住,再也握不住了。
“邹承白,”她叫他的名字,与他说,也与心底的自己告别。
“我从前以为你一往情深,只是那个人不是我。”
“不是这样的,初好,是我错了,”他真的急了,“我真的错了!你给我一次机会,再给我一次机会。”
“在侯府和林家谈利益的时候,你跟我谈和乔倩儿的感情。”林初好道:
“现在我成全你们,你又能为了利益来挽回我。”她诉道:“邹承白,你是个懦弱的人,你自始至终不敢违背侯府意愿,你只敢用感情来伤害我。”
“我知道从前伤害了你,是我错了,真的错了。”
“你还自私,舍不得我带来的利。”林初好一字一句,说得平淡,她再也不会为他所做所为,生出任何情绪了。
“感情和利益,你到底是什么都不想放啊。”
她终于看透了这一切,说出了上一世就想说的话:
“但我,不稀罕了。”
语毕,林初好跟着衙役向大堂走去。
又是背影,难道她留给他的,只能是背影?
“不是这样的!”邹承白喊道:“初好,我是真的心悦于你。”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邹承白发现自己变了。
也许是从他送她糕饼,被扔掉时,赌了气。
也许是因她不再深情的看着自己,不再欢喜的和自己分享,她在盛京瞧见的所有不同。
或者是乔倩儿入府,她变的冷漠。
再或者是在盛京府,他听见下人口中的她,她却躲开了自己的搀扶。
是有一天,他突然发现,她正一点点不再属于他。
而他没了她的喜欢,根本留不住她。
女子嫁夫,本就是一生。
可她,却想要自由。
在某个夜深人静,他曾以为她会永远属于他。
可是不知从哪一刻起,他察觉,她并未属于他。
邹承白不想承认,承认自己在不知不觉中,总是把目光看向她。
可却再也没有那个扬着笑,一脸深情看向他的江南女娘了。
不甘,他不甘这是他们最后的结局。
“你心悦的,太晚了。”林初好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
那个心心念念,想要他心悦的人,已经死了。
死在大雪纷飞的除夕夜里。
原来做了不同的抉择,真的会有不同的人生。
林初好抬步,向大堂走去。
今日,她与他,终将了断。
***
府尹顾春升起高堂,敲响惊堂木。
林初好被人带到堂上。
“堂下何人?为何击鼓?”
顾春其实已经知道个差不多了,眼看这侯府坏了左相大事,他在中间也跟着受了埋怨。这会,他可要好好审审这侯府的案子,下下侯府面子。
林初好被带上前来,躬身道:“民女林初好。”
“你为何击鼓?要状告何人?”
“状告永宁侯府。”顾春心中暗喜,看着周围涌着的百姓,高声道:
“所为何事?”
“永宁侯府骗婚之事。”
有不知情的纳闷道:“骗婚?不是说这是商户女吗,嫁到侯府还不是烧高香喽!”
边上的人碰了碰他:“听了你就知晓了,那小侯爷可掀了不少风浪。”
就见林初好不卑不亢,清晰道:
“永宁侯于江南,为小侯爷邹承白与我提亲。次年我嫁于盛京,殊不知小侯爷在向我提亲后,又以邹尘的身份,在平山乔家镇迎娶了乔倩儿为正妻。”
“你如何知晓此事?”
“乔倩儿是以外室身份,抬进侯府的妾室。可下人都尊她一声二少夫人,我才知晓,她虽以妾室身份入府,却是以平妻身份入了族谱。
后来她来找我,给我看了二人婚书,至此我才知事情原委。
小侯爷与我订婚在前,却违背婚约娶妻在外,后又隐瞒不说,迎我入门。我若知晓他已然成婚,必不会嫁,他与侯府行为,实属骗婚!”
“你是想与他和离?”
“我不愿。”邹承白高声道。
“你是何人?”顾春揣着明白装糊涂。
“我就是永宁侯府的小侯爷邹承白,我不愿和离。”
“不是私娶了正妻吗,怎么还不愿和离啊?”周围有人低声议论。
“林家可是江南首富,当时嫁来时那十里红妆可是声势浩大,这位的嫁妆可比得上天家嫁女喽。”
“我也不愿。”林初好抬起头,声音有力。
“不愿?”这下顾春是真糊涂了。
就听林初好道:“既属骗婚,何谈和离?”
“空口无凭,你可有证据?”顾春问道。
“小侯爷迎娶乔倩儿的时候,是有乔家给的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