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过去。”林初好道。
东方珩冲她点了头,待她走远,一个转身飞身旋入河面。
就见他脚尖轻点河面,追上林初好放入河中的水灯,小心捞起。然后转身回了岸,动作利落,速度极快。
那树下老丈正收拾了东西,揉着眼睛,见他从河岸上来,似有疑惑:“刚才河上是不是有什么东西飞过去了?”
“河面上?”东方珩望了过去,仔细看了看,然后对老丈道:“没有啊。”
“原是人老眼花喽,”老丈把林初好的红绳收了起来,“这些留着明年再卖,也不知明年还能不能来!”老丈一边唠叨,一边背上背篓,拿了拐杖返家了。
东方珩从身后拿出那盏水灯,和那根红绳,小心拭了水迹。
你要的自由,我愿意许你。
但她的水灯,他想自私的留在他这里。
***
林初好回到玉壶楼前时,贺宁还站在原地,向堤岸遥遥望去。
顺了他的目光,月影之下慧嘉和那自称序公子的崔槐序说着什么。
贺宁功夫极好,在景国之中也算高手之列。可却因望出了神,没察觉林初好走近了。
待到林初好站到身边,他才发觉,正要躬身,“东,”林初好阻了他。
“出来游玩,不需要这些礼数。”
林初好和贺宁并肩而立,看着那对姐弟说着说着,慧嘉跳起来拉了崔槐序的耳朵,风吹过,似带来了崔槐序阵阵求饶声。
贺宁瞧着,不由轻笑出了声。笑过才意识到东家还在,收了笑意,见东家未语,沉默了一会儿道:“东家,您也觉得我不知好歹,没有自知吧?”
“若她身上没有两国百姓的命运,我甚至愿意助你。”林初好转头看他。
贺宁一顿,他知自己心意瞒得住别人,瞒不住东家,与其让东家问,不若自己坦白。且若东家阻了他,他就可以骗自己那颗控制不住的心,说他是林家的掌柜,东家的命令便是天,东家不许,他便不能。
可东家还是把这权利交给了自己,感情之事终要自己决断。
“我以为我心中已是断的干净,可那些念头只是瞒了我,仍在心底积蓄。”贺宁从未对任何人说过此事,他说不出口,因那无人会懂。可却在此时此刻突然想告诉东家。
林初好怎么会不明白贺宁感受,她点了头,“待到回了盛京,终不得见,许才有了终了。”
她说的是贺宁,可又何尝说的不是自己。
晚风中,贺宁微微点了头。
且说着,慧嘉和崔槐序走了过来。
“介绍一下,这是我皇弟崔槐序。”慧嘉拉了崔槐序,到林初好面前。
“这是我的好朋友林初好。”慧嘉看了贺宁一眼,“这是贺宁。”
“见过七皇子。”林初好和贺宁一前一后,躬身扶礼。
崔槐序看他们二人站在一起,只觉自己确是目光如炬,愣是在芸芸众人中,看出两人的深情。于是作揖道:“林娘子,贺公子。刚刚情势所迫,未用真实身份,见谅。”
“还要感谢七皇子刚刚仗义相助。”林初好道。
“小事,小事。”崔槐序正常了只此一刻,再抬头便似生了主意,笑道:“景国有何好玩去处,不如和我说说啊?”
慧嘉白了他一眼,“等我去了景国,看你还有什么借口往外跑?”
几人沿着河底往回走,崔槐序甩了衣袖,叹了气,“要不说,怎么不能让我去和亲呢?”
他掉了头,背着前路,极其认真的看着林初好,“林娘子,你们景国有没有像你这般的公主?若是有你这般的公主,我去和亲也是无妨的啊。”
“胡说八道。”慧嘉呵斥他,“日后也是为国君的人,瞧瞧你都说些什么胡话。”
“我可没说胡话,”崔槐序道:“皇姐自幼就样样学的比我好,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父皇不让皇姐继位,让我去和亲?我们安国又不是没有女帝。”
越说越觉得不甘,他似觉着林初好能同情他,凑过来道:“林娘子你评评理,你说我们安国从前有女子可以当皇帝,我们母后从前是大将军出身,宫中有女官,女傅,别国女子不能做的事安国女子皆可,可为何安国男子就不能做女子之事,就说这和亲吧。皇姐不愿去,我愿意啊,可就是不选我。你说是不是不公平?可真是男女不公啊!”
这倒也不是没有道理,咳咳,林初好干咳两声打断他:“这也不是安国的问题,景国恐也没合适的公主,迎你回去和亲。”
“这样吗?”崔槐序了然,随后叹息,“那就是你们景国的损失了。”
“嗯……”林初好和贺宁对视一眼,林初好望天,贺宁只看着慧嘉。
这一晚崔槐序都因自己不能去和亲之事,深感遗憾。
最后慧嘉实在听不得,用一句:“父皇是怕你祸国殃民,才不要你去的。”
终于断了这一整晚,在几人耳边一直萦绕的“不能和亲”的遗憾。
***
两日后,迎亲的使团入了章都城。
韦正平将他们一路送至使馆,便回宫禀告。
景安两国和亲,本是说好由二皇子东方煜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