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松拓着急的是,殿下好像并无心练功钻研?
他想劝,又怕是郭太医嘱咐了,不得操之过急而自己不知。
直到那日在街上,有马车不长眼的飞驰,差点撞到林娘子。殿下飞身相救,若闪电迅疾,可之后便是被林娘子搀回来的。
松拓也悟了。
殿下不是怕操之过急,他是怕让林娘子发现他是绝顶高手,再也装不了柔弱!
哎!松拓长叹一口气,他多想要个天下第一的主子啊!
赴边境的大军开拔第二日,慧嘉公主的东西也整理妥当,只待父皇送走诸葛将军一行,得了时间和东方珩祭拜了文昌公主,她便也要远赴景国了。
虽有惆怅,但终归是最好的选择……
因西夜来犯,安帝数日未顾上东方珩。祭拜的前一日,特设宴请了景国使。林初好和东方珩下午入了宫,先去看慧嘉。
慧嘉东西装的差不多了,只剩几件珍贵的,等出行时装小箱子,放在她随身携带的马车上。林初好他们来的时候,慧嘉正把崔槐序写给她的信,一封封按照信封上标注好的顺序排列。
见林初好来了,突然想到那手花还露在外面,忙把装秘药的盒子拿了出来,把手花放进去,用信封虚挡着。
林初好没察觉出慧嘉的这些小心思,只担心慧嘉此行恐无归日。她若是还想带些什么安国的物件,林初好明日可帮她在街上买来。
二人细细碎碎的说着话,东方珩却在那木雕盒子前停住了。
这盒子他太熟悉了,母后身边也有一个。他看过许多次,终于明白这盒子雕刻的是什么:鲤鱼跃龙门,可鲤鱼终是鲤鱼,龙终是龙。
“这可是神医秘药?”东方珩拿起盒子,看向慧嘉。
慧嘉笑道:“怎么你也看上这药了?不是我小气,这药我答应给槐序了。”
“我能看看吗?”
“嗯。父皇说若是得了什么病灶,这药能快速治愈。就是平常人吃了,也能比平日强健许多。槐序带走了一颗,里面还有一颗我答应留给他。”慧嘉道。
东方珩握住盒子的手微微一顿,慧嘉也知神医族掌生死的传言,可这药是安帝给她的,所以她自然只会觉得那是父皇给的生的机会,并不会将此和死联系到一起。
他打开盒子,盒子里还剩一颗无名,崔槐序带走了那颗有名,和他曾经见过的一样。
无名,那蜜蜡上凸起了字迹。
原来这就是无名。
东方珩看着无名,自己身上旧疴皆因无名,而母亲的死,恐也和这秘药有关。有名?无名?高谵在景国多年,就是身为第一大监,都不知这其中隐秘。
恐怕这有名无名和母后的死因,只有安帝才能告诉自己答案了……
慧嘉不日便要远行,宴会席间,安帝说了许多托付的话。可东方珩知晓,这些都说早了。虽不知有名无名到底如何,但东方珩猜到,慧嘉不会离开了。
因为槐序替她做了选择,他选择留下皇姐,让自己成为了被神医选择的那一个。
而现在,安帝也做出选择了。
***
祭拜文昌公主这日,从早上起天就阴沉着,上山时还起了雾。
安帝携朝中重臣一行,浩浩荡荡前往五冠寺。这一行马车轿辇本是华丽之极,可在这阴霾之中,却都失去了光彩。从半山看去,再厉害的外物在自然这般庞大笼罩之下,都不过是细小而微不足道的一瞥。
东方珩飞身而下,在安帝一行之前,来到五冠寺门前,静静等候。
神医秘药,母后之死,今日他都要问个清楚。
安帝到了五冠寺,公主葬于景国皇陵,但安帝执意在此为皇姐立了牌位,让僧侣祈福祝愿。寺中方丈和高僧一起吟唱佛经,安帝携带众人拜祭文昌公主。
一番仪式下来,也用了近两个时辰。
寺中安排了斋饭,众人去了各自客室用饭,安帝把东方珩留在身边。楚皇后知这是安帝要和东方珩最后说些嘱咐的话,便心领神会的带着一众女眷离开,只留他二人在寺院专门为安帝准备的房间里。
饭菜素淡,但也都精致,这似很合安帝胃口,也一直招呼东方珩尝尝这个,试试那个。褪去皇宫厚重的城墙,安帝似乎也去了身上壁垒,像个可亲的舅父,对着喜爱的外甥。
西夜来犯,大军开拔,虽安帝提着精神,东方珩还是能在他脸上看到疲惫。
“不想时间过的这么快,我还觉着你刚进章都,转眼就要走了。”安帝感慨,“你此行突然,朕总是少了提前筹划,各处尽有不周。就是祭拜皇姐也一拖再拖,皇姐瞧见,恐要怪我……”
“西夜来犯突然,陛下还记挂母后,母后定会知陛下心意的。”
“但愿如此……”安帝微微叹气,又问道,“你此前可曾听皇姐讲过章都,此行感受有何不同啊?”
“章都百姓着实爱戴母后,自从我来了使馆便尽受百姓关照,”东方珩顿了顿,抬眸看向安帝,“难怪母后一直都想回归故土。”
安帝收了话,长久沉默在二人中间徘徊,最后安帝开口,“你可知这皇位,本应是皇姐的?”
“从前不甚明了,现在清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