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来怨我抵不过北沥的?”张万冷了脸,“北沥使用的是火药,就是主帅在这儿也只能被打的措手不及!”
“还有脸找借口,”逐光也拉下了脸道,“难道你没有话要对我们殿下说吗?”
“出去!”张万感受到了敌意,他站起了身,“我是王军总兵,陛下把军权交给了我。你们两个也不得造次。”
“造次?”逐光追月都没了耐性,“等你见了殿下,再好好解释什么是造次吧!”
说完竟然一齐抬手,一左一右两个手刀,同时砸在张万两侧脖颈上。
张万兵户出身,又常年在军训练,虽善于用兵,马上作战也行。但身上功夫却是无法和殿下身前侍卫相比的。
两个手刀,便让他晕晕沉沉往下倒,眼看就要倒下去了,他还想硬撑着站了起来。逐光不知从哪儿找了一块布塞进他嘴里,四下一黑,一个麻袋套在了他头上。
***
夏日正是闷热,山中却因连绵的绿意洒下一片阴凉。一条山涧流过溪谷,东方煜坐在岸边,手里拿着一根鱼竿,正在钓鱼。
他平日舞枪弄棒,最不喜欢这般静坐不动,但杜娘子回来了,说他身子未痊愈便劈柴劳作,反倒拉扯了身上伤口,不利恢复。
而且不由他分辩解释,就将他赶到溪谷,说若是真想帮郭老伯老两口做事,就钓两条鱼回来,她让青黛做了给大家吃。
东方煜在这儿钓了一个多时辰,开始开有鱼咬钩,他很是兴奋的拉了不知道多少回,后来那些鱼似知晓他的目的,根本不靠过来了。他眼睁睁的瞧见那水中的鱼游来游去,就是不肯上钩。
东方煜心中气恼,干脆不管杜娘子的告诫,挽起裤脚就要下水。正俯身挽着,就听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请问这位老乡,可知景国王军驻地怎么走啊?”
这声音,东方煜整个人都怔住了。
他未动,那人也未动,站在他身后,似在等他说话。
东方煜压了声音,变化音调道:“从此处下山,往东十公里就是了。”
“多谢了。”身后的声音传来。
“不,不谢。”
东方煜俯身蹲着,只等他离开,却不想他竟然在自己身边的石头上坐了下来。
东方煜转头偷偷看他,东方珩却好像没有认出他来,手里提着一个酒壶,“这风景倒是不错。”
东方煜虽然面目全非,但若起身难免会被皇兄认出,他干脆也坐了下来,佝偻着身子,拿起刚才放下的鱼竿。
“钓到几条了?”东方珩看着河水中泛起的泡泡,这河中一看就有鱼,但水中多水草瞧这样子不好钓。
“刚来,还未有收获。”东方煜搪塞。
东方珩看着水面,却微扬了嘴角,要不是看他什么也没钓上来,就要下河动手捞了,他也不会恰巧路过。
“喝吗?”东方珩把酒壶递了过来,东方煜想想自己身上的伤口,若是喝酒定是会被杜娘子吵死,于是摆了摆手,还是算了。
东方珩没勉强,然后拿出一个纸包,一副反正你也不会喜欢吃糕饼的模样,“那我就独享了。”
东方珩你不是不喜吃甜吗?若不是要隐藏身份,东方煜眼都要瞪出来了,还独享了?他也没问自己要不要吃啊?
东方珩真的没认出自己来吗?东方煜升起疑虑,可东方珩吃的自然,全没有要和他多询问的样子。
“……公子是要去景国王军的营地?”东方煜问,张万带军却让王军大败,现在父皇是想让皇兄领兵抗北沥吗?
东方珩没点头也没摇头,“北沥的火药实在厉害,就是景国王军也防不住。”
这火药来的实在蹊跷,东方煜不由的思索,他在边境和北沥作战数月,他们若是有这般火药,为何不早早攻击?要说惧怕他东方煜,那也不对,因为他们是等自己出事月余之后,才发动的攻势……
东方煜仔细回想,他听启国国主说过,刚开始作战时,北沥便用了火药,他的两个少主,就是被火药炸死的。可他和北沥周旋这么久,他们想来偷袭了就跑,从未动用过火药火雷。他还以为他们没有火药了——所以,那些不肯正面进攻的时间,就是火药制作的时间!
东方煜想到的原由,若是如此他得提醒皇兄。
“不知这火药从何而来?”东方煜故意问的无知。
“老乡也懂火药?”东方珩很配合道:“可知晓火药来源又有何用?”
“若是,”东方煜小心措辞,想让自己说的像个老乡,有些夸张道:“若是做出这火药需要一番功夫,可以趁机偷袭他们!”
东方珩没说话,似乎在思考他的建议。
看来确实没有认出自己吧,东方煜微微放了心。
北沥军人多势众,但并不像经过长期训练的精英,他们更像拼凑来的草台班子,若不是有这骇人的火药,是成不了这么大的气候的。
王军若把握好时机,在他们还没有准备好火药的时候主动出击,定能击退北沥!王军是跟着他一场一场仗打出来的,他相信只要对北沥有了足够的认识,定不会再败。
“所以你打算什么时候去偷袭?”东方珩说的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