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幼的小王后借着兜帽遮掩,好奇的眸子扫来扫去。
他紧张地走到距离埃达半米处。
闻到了一股食物腐败后的臭味儿。
停下,没再靠近。
少年的身形清瘦,皮肤在昏暗的房间里白得泛起光泽。
袖子外的手并不大,指尖不安地绷紧,莹润白皙。
像魔镜说的那样。
朝雾是上帝的宠儿,无一处不精美。
纵然是有心无力的老国王,眼里的神采也亮了几分。
小妻子就算套上最丑陋的麻袋也不掩绝色,是自己的补药和精神支柱。
可惜埃达久病缠身,心有余。
而力不足。
“朝朝,把帽子摘了。”
少年没照做,只虚伪客套了几句就站着不动。
老国王发现自己逐渐猜不透妻子的性格,尤其是现在。
朝雾莫名其妙地撒娇,嗓音温软。
“埃达,我不喜欢白雪公主,你把她送出宫一段时间好不好?”
他没有直接提出把人赶走,而是送出去表示等自己情绪稳定了再接回来。
当然是幌子。
毕竟后续发展可由不得国王做主。
霸道的语气让侍从都不敢直视新王后。
害怕下一个挨刀的就是自己。
暗自唏嘘不已。
白雪公主只是王后发泄怒火的倒霉虫。
老国王收回搭在金色被子上的手,杵着额头叹气。
自家小妻子心胸过于狭隘,眼里容不得半颗沙子。
或许是白雪无意中惹到了他。
埃达提及另外的事情来转移少年的注意力。
“朝朝,我已经让人准备修建你之前要的天使雕像。还从邻国运来了你最爱吃的水果以及新款的布料,你挑些喜欢的。”
原本宅心仁厚的老国王自从娶了新的王后,就像妖精迷了眼。
失去神智,不顾及劳民伤财。
挥霍人力物力来修建讨好妻子的大型雕像。
无限度的溺爱让人害怕。
朝雾可不想在任务没完成之前就被本国的臣民们当做妖后烧死。
他坚定拒绝,蛮横无理。
“那些我都不用,我就是讨厌白雪公主,你明天就得把她送走!”
前王后留下的唯一子嗣。
于情于理,国王都不可能随便找个理由把自己的孩子给赶出宫。
会遭到子民的批斗。
“朝朝,别闹了。听话,过来坐我旁边,我看看你最近有没有瘦了?”
埃达用手轻拍床边的位置,还在哄小孩似的。
请求遭到拒绝,高高在上的小王后被伤害到自尊心。
他将帽檐往下拉,捂着耳朵。
恨不得把自己都藏起来,不想面对这位不顺着自己心意的丈夫。
朝雾后退了好几步。
“不听不听,我就是讨厌白雪公主,还说喜欢我,连这个小小的请求都不能满足,难道你也要让我讨厌你吗?!”
他的声音过于尖锐,眼看场面即将失控。
侍从不敢冒着掉脑袋的风险,再留下来围观国王的家事。
他忙不迭跪下,匍匐在地退出去,把门阖上才松了口气。
新王后太可怕了,吵得他脑瓜子嗡嗡响。
也不知道年迈的国王现在什么心情。
埃达躬着腰,被气得咳嗽。
他那苍老的手臂捂住心口的位置,薄薄的皮肉覆盖骨头,没有精气神。
“朝朝,我以后不让白雪出现在你的面前好不好?”
老国王做出了折中选择,两边都不得罪。
他不知道小妻子为什么莫名其妙讨厌自己的孩子。
国王累了,到了每日休息的时间。
侍从根本没胆子提醒王后,劫后余生逃出来不敢再进去。
朝雾也吼得虚脱。
幸好有黑袍挡住正在流汗的脸。
他一天内发了两次火,肺活量不足,气喘吁吁。
唇瓣也被自己咬得糜红诱人。
这一幕全都藏在帽子下方,无人发现。
缓了一会儿。
朝雾装作愤怒到极致,握拳转身就跑,不顾瘫在床上的丈夫挽留。
“王......王后。”
侍从没来得及阻拦少年的身影。
娇纵的他已经拎着衣摆消失在转角。
新王后是出了名的坏脾气,谁都不敢招惹。
人已经远去。
空气中弥留一股淡淡的甜腻香味。
如同快要濒临成熟的果子,还未被人采撷。
它悬挂在枝头,招摇地诱惑路过的行人。
朝雾回到房间。
确定屋里没人看见之后。
他踮起脚,抓住书柜上的第三本书扭转,左边一圈,右边半圈,最后放平。
一处暗门出现在眼前。
这就是新王后的秘密空间。
他拎着油灯走进了黑暗的环境,踩着楼梯慢吞吞往下挪。
满货架都是各种颜色的瓶瓶罐罐,以前失败的药液堆积在墙角。
少年把灯悬挂起来。
他从杂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