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雾在监狱里待了很久。
他不知道是第几天了。
跟养小猪似的,吃了睡,睡了吃。
隔壁那几间原本开黄腔的死刑犯们最近太过安分,都不起哄了。
所以少年过得还算舒坦。
就是不自由,没办法想去哪就去哪。
他还听说老国王派人来找过自己,想接自己出去。
可被尤里以各种理由阻拦了。
朝雾没能踏出牢房一步。
他用墙角的稻草扎了个小人,诅咒对方。
“坏蛋,祝你婚后戴绿帽,丈夫和别人跑了。”
这些还是他被关押的日子里,耳濡目染学来的。
嘴里念念有词。
“你喜欢的人不喜欢你,你连当备胎的资格都没有,没有!”
江折抽空会来陪无聊的朝雾聊聊天。
不过男生似乎很忧愁。
因为王后虽然被抓了,但是渴水症依旧传染得更严重,说明他的思路错了。
朝雾不知道其余玩家的任务,也不感兴趣。
他扒着手指头算,自己还要多久才能出去或者被咔嚓。
“系统,如果我被处死,你可得帮我屏蔽痛觉啊,太可怕了。”
【......】
怕它记不住
朝雾隔几个小时就要重复一遍。
后来也不知道是不是系统嫌烦,不理他了。
这天傍晚。
朝雾听见了外面热闹的动静,烟花和爆竹争相燃放,又没过年。
连狱警的脸上都挂着笑容。
他询问。
“好吵,在干嘛呢?”
狱警考虑到少年的处境,心疼得叹息。
“王后,是白雪公主和霍斯殿下的婚礼。”
什么?
少年还没反应过来。
那自己的任务怎么办?
毒苹果还没喂呢,会不会已经被那个死猪头丢掉了。
但他着急了一会又镇定下来,毕竟系统还没提示任务失败呢。
漂亮的小少年穿着宽松囚服蹲在简陋的木板床上。
思绪无厘头发撒。
霍斯没发现他的妻子是男的吗?
如果他们酱酱酿酿,不是眼瞎,难道是......gay?
所以不介意。
举国上下狂欢,包括这所监狱都得到了额外的赏赐。
没值班的狱警们结伴去吃喜糖。
朝雾琢磨着不能在等了。
下次江折来,就撒娇耍横让他放自己离开,
夜晚。
穿过一盏盏亮起的壁灯。
在最深处就是朝雾的房间。
脚步声停住。
铁锁解开。
“编号405,有人来看望你。”
少年睡着了。
空荡荡的囚服下愈发显得身体清瘦。
皮肤白得近乎透明,隐约可见被蚊子叮的包。
他做了噩梦,鼻腔发出可怜的泣音。
床垫塌陷,来的人坐在床边,不发一言。
直到朝雾舒舒服服睡了一觉。
他翻身时,小腿踢到人。
瞥见床边的身影吓到瞬间惊醒,嗓音尖锐。
“你是谁啊?”
他用枕头去砸,对方轻易接住。
“才几天不见,王后就认不出来了吗?”
少年揉了揉困倦的眼睛仔细看,睫毛微颤。
昂贵的丝绸制作而成的礼服,金丝银线镶边,绣着繁杂的皇室标志。
深蓝色的披风做外衫
头上是邻国特有的皇冠,位高权重的象征。
举手投足之间是浸透在骨子里的矜贵得体。
“霍斯?”
男人身材修长挺拔,每一处线条都恰到好处。
看向少年的神情专注而认真,幽深的蓝色眸子里充斥着朝雾看不懂的情绪。
“王后,抱歉,吓到你了。”
朝雾完全不明白本该结婚的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的牢房里面。
也问出口。
但霍斯并没有回答。
只抛出另一个问题毫不相干的问题。
“假如国王死了,你会悲伤么?”
少年下意识警觉地后退,手里紧紧攥住被子。
难不成他猜到这具皮囊下换芯子了。
朝雾的眼睛说红就红,都不需要酝酿就挤出泣音。
“那是自然的,我那么爱他,怎么舍得埃达死去。他要是不在这个世界上,那我活着也没意思了,呜呜。”
爱之深情之切,看起来就像离不开丈夫的小妻子。
霍斯微微颔首,若有所思。
他待的时间不长,离开了。
“……有毛病。”
那么远赶来只是为了问自己有多爱国王?
朝雾后半夜睡得不安稳,醒来已经接近中午。
从狭小的窗口望。
外面的天空雾蒙蒙的,像裹了层化不开的脏棉絮。
用过早餐。
他见到了前几天才痛骂过的人,尼尔夫。
男仆面黄肌瘦,满脸倦色地来到牢房。
还带来不少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