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盒里装着的是一支碧玉七宝玲珑簪,一拿出来璟瑟就发现这支簪子要比她平日里所戴的那些簪子尖锐不少。
夏栀也瞧出来了,轻笑道:\"这支簪子关键时候可以用来防身呢。\"
\"簪子还能用来防身?\"说着,春杏从自己头上取下来了一支素簪,用尖锐的那头轻轻刺了刺自己的手心,认真道:\"想要刺进肉里,得费多大劲儿啊。\"
夏栀无奈地摇了摇头,道:\"就你手上那支簪子能跟公主手上的这支簪子比?\"
春杏傻傻地笑了,将簪子插在了发间后,又往璟瑟跟前凑了凑,认真道:\"这支簪子做工可真精细,公主戴上一定很好看。\"
璟瑟笑了笑,将簪子拿到头上比划了一下。许是白日里睡多了,她现下一丝困意也没有,将簪子放回锦盒后,转眸看向夏栀,\"晴儿他们呢?\"
夏栀轻声道:\"郡主赶过来时春斋楼已经塌了,得知您没有逃出来,她当即就晕了过去,后来淮南王妃就带着郡主回王府了。\"
她想了想,又继续道:\"嘉兴公主也同沈大人离开了,好像是去了大理寺。奴婢们离开时,只有蒙古的那位小王爷和湄若公主没有离开。\"
\"后来……奴婢刚回公主府没多久,靳言侍卫就来了。这两日奴婢都未曾离开过国师府,只听府里的侍卫说,今早皇上收到您出事儿的消息连早朝都没有去上,带着人就出宫了。\"
说到这儿,春杏也在一旁附和道:\"今儿早上皇上还去了公主府,他一个人在正厅里坐了许久,出来时眼睛红红的。\"
\"奴婢上午去了一趟朱雀街,蒙古的那位小王爷居然还在那里,他身上穿着昨日出宫时的那身衣裳,想来一直没有离开过。\"
春杏想了想,补充道:\"百姓们以为公主葬身火海了,从昨夜跪到了今儿下午,若非御林军出动,他们不知道还要跪到何时去呢。\"
\"你们准备待到何时?\"
闻声,几人纷纷侧目看去。
男人面容清冷,气质卓然。
也不知是何时进来的,主仆三人竟没一个注意到。察觉到国师大人似乎心情不大好,夏栀拉着春杏赶紧退下了。
她确实要比春杏机灵些。
傅祈年心情的确很不好。
本以为她收到了那支簪子就会来书房找自己,结果左等右等也没将人盼来。
每次派靳言过来看这边是个什么情况,靳言始终都是那句说辞:\"那两个小宫女还没从寝殿里出来。\"
这主仆几人天天待在一起,也不知道有什么好唠的。
璟瑟不知他在想什么,但想着自己刚刚对他的态度有些不大好,便主动开口道:\"都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
傅祈年端着粥缓步走到床前,白衣上有银线绣制的流云纹潺潺而动,连脚上的靴子也是白色的。
璟瑟一时看得有些呆了。
他身姿颀长,长得也是极好的,在烛光映照下,他的侧脸轮廓分明,带着些漫不经心,别有一番温雅矜贵的感觉。
傅祈年不作声,任由她看着自己。
隔了许久,璟瑟才回过了神来,察觉到自己刚刚有些失态,她急忙收回了视线,道:\"国师大人不是一向喜欢穿玄色吗?\"
他勾唇,悠悠地解释:\"本座这叫,投其所好。\"
只是这么一句话的功夫,就让她的耳廓染上了红晕。璟瑟作势咳嗽了两声,嘴角微扬:\"效果不错,继续努力。\"
\"先吃点东西。\"傅祈年行至床边坐下,他轻轻吹了吹勺子里的粥,喂向璟瑟嘴边。
二人的距离隔得很近,他的呼吸声仿佛就在耳侧,璟瑟感觉自己的心神都快稳不住了。
勺子递到了嘴边,她都没有反应。
傅祈年无声笑了下,漾出好看的弧度,\"吃完饭再慢慢看。\"
璟瑟倒是很听话,先是乖乖地将勺子里的粥吃了下去,而后一脸心疼地望着他,轻声道:\"瘦了。\"
虽然她从未上过战场,却深知战争有多残酷。她伸出手,轻轻地碰上了他的面颊,一种说不出来的心疼从她心底汹涌而上。
傅祈年低头,直勾勾地盯着她,许是不舍得让她心疼,话里多了几分认真:\"肝肠寸断,入骨相思,望穿秋水,不思茶饭。\"
璟瑟才不信他这套说辞,强颜道:\"边境很冷吧?你是直接从木兰围场那边赶过去的,有没有带够冬日的衣裳?\"
好在这次过去的时候可以多带些御寒的衣物,而且那件斗篷就快要完工了。
烛光微暗,看着她担心自己的模样,傅祈年眸中情绪翻腾,最终忍无可忍,轻扶上她的后脑。
薄唇微凉,吻在了她的嘴角。
温热的掌心抚在后脑,两人靠得太近,鼻尖索绕着股细微的乌木檀香。
璟瑟眼眸微阔,睫毛簌簌颤动,还未反应过来,他已起身抽离。
她羞得面红耳赤。
傅祈年心情愉悦,瞥见她的模样,他侧过头,话里多了几分认真:\"这下确实逃不掉了。\"
\"你还想逃?\"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