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卡莲的话,贵妇人的脸色微微难看几分,两人之间针锋相对,而这时一旁忽然传来一个打破瓶子的声音。
众人目光看去,只见刚刚的女仆不小心打破了花瓶,而贵妇人则破口对着女仆大骂,女仆也只是十分卑微的点头应是。
等到陈无涯和卡莲来到会客室以后,卡莲则疑惑的问道:
“会长让你带什么给我?”
陈无涯只是从怀里拿出一个像信封一样的东西交给卡莲。
“这是你这段时间的成绩单,说是在学校不方便给你。”
卡莲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于是只是接了过来,而陈无涯则说道:
“没想到你居然是11区人和布里塔尼亚人的混血吗,难怪那人那样针对你。”
“老师已经知道了吗……不过针对我的原因倒也不止如此,刚刚那位是我的继母,真正是我母亲的则是那位打碎了花瓶的迟钝女佣。”
陈无涯眉头微挑,却也没有打断卡莲的话,而是安静的听着。
“父亲是修坦菲尔德的当家,母亲是11区人,最后成了佣人被使唤,又没能力做什么工作,就算再怎么看不起也只能傻乎乎的笑,明明不用特地呆在这个家里的……其实就是厚着脸皮要住在这里,对着以前的男人。”
“你很讨厌你的母亲吗。”
“只是觉得麻烦而已。”
卡莲默默的端起茶壶给陈无涯续了一杯红茶,陈无涯看着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气愤和悲伤,而后看向窗外说道:
“很不方便吧。”
“也算不上吧,衣食住行这些事也没有问题,虽然身份有些特殊,但作为名门之后享受这样的生活,对于其他人来说应该已经是很难得的吧。”
卡莲微微一笑,只是笑容怎么看怎么僵硬和苦涩,陈无涯没有说话,目光只是变的更加深邃。
……
一个狭小的房间中,容貌姣好的女仆坐在床上,因为年纪大了,再加上常年劳累,让这份容貌多了许多憔悴。
房间周围喷着各种颜色的喷漆,这些喷漆构成一个个单词,每个单词都好像在叙述着某些血泪一般的痛苦与挣扎。
女仆垂头丧气的坐在床上,目光涣散,看起来就像是一具失去了灵魂的行尸走肉一般。
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力量,才让这具行尸走肉顽强的保持着自己的活力。
红月由子颤颤巍巍的拿出一把钥匙,将自己面前的柜子打开,柜子里面摆放着一套看起来十分特殊的装置,旁边的盒子里装着几个红色的小药瓶。
红月由子看着这个东西,失去光泽的瞳孔中短暂的恢复了光泽,伸手就欲把这套装置取出。
“你真的要这么做吗。”
一个声音忽然传入她的耳边,红月由子愣了一下,呆呆的看向不知何时出现在自己房间里的男子。
看到他后,红月由子顿时想到这是来找女儿的那个人,红月由子有些慌乱的将柜子关上,站起身十分卑微和惶恐的说道:
“客人您怎么来了,这里不是您应该待的地方。”
陈无涯默默的看着她,沉声说道:
“那是毒品吧。”
“不,不是的,那,那个是,是药品,对,我这人身体不好,客人您还是快走吧,如果呆在这个屋子太久的话,可能会对你有害的。”
红月由子十分紧张的挡在柜子前,似乎想要让陈无涯离开。
陈无涯没有动弹,只是平静的看着她说道:
“Refrain,其作用是让人产生回到过去的幻觉,但其副作用是危害人体的神经系统,让人反应迟滞、错误百出,长期使用的结果甚至会让人成为废人。”
“客人……”
红月由子见陈无涯直白的把事情抖露出来后,脸色变的有些惨白,身体随着陈无涯一字一句的讲出而有些颤抖,低垂着头没有说话。
陈无涯轻叹一口气,说道:
“为什么要这么做。”
听到陈无涯的话,红月由子露出一个凄惨的笑容说道:
“因为没办法啊,客人,你知道同在一个屋檐下却无法相认的痛苦吗,那是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只有通过这个,我才能感觉到自己内心的充盈。”
“但这只是虚假的,不是吗……”
“是啊,但我别无选择。”
“你未必没有选择,如果你和卡莲……”
“不能和她说,不要!我不能让她知道她的母亲是这样一个人,求您了客人,求您当作没看见好吗,我只想呆在她身边,只想呆在她身边……”
说到最后,红月由子已经跪倒在地上,失声痛哭,但是手却死死抓着陈无涯的衣服,另一只手捂住自己的嘴,拼命让声音不会流露出去。
陈无涯低着头看着跪在地上哭泣的女子,她知道,她什么都知道,但她为了卡莲,为了让卡莲能够享受到更好的生活,所以她必须学会忍耐,这是只有她才能做到的事。
然而日积月累下来的苦痛是难以承受的,人总是需要一个发泄口的,当她无法缓解,那便只能沉浸于虚假的幸福之中,即便这份幸福的尽头是毁灭……
“好,我答应你,我不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