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花是不是要生了?”李三月坐在石头上晒太阳,屁股底下还垫着一件旧衣服。
秋日里感冒两次,他不小心也得小心点了。估计整个红星村,再没有哪个大姑娘身体比他脆弱了。
“牛怀牛,280天。花花已经275天了,快啦!”梁斌把企图跑远的小牛拉了回来,拴在母牛花花旁边。
小牛活泼好动,正是无忧无虑的时候,看见蝴蝶,要追赶一下,看见一簇野花,闻一闻,嘴巴张开舌头一卷,野花就进了肚子了。等到明年春耕,小牛也要下地干活了,梁斌心疼小牛,平日里下雨放不了牛时,给牛割的草,嫩的都先给小牛和花花吃。
“梁斌,你很喜欢你的牛。”李三月看着梁斌给花花刷毛,一边按了按自己隐隐作痛的心口,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秋日里感冒好了过后,时常感觉心口疼。
“那肯定。当初大伯叫我放牛,那就是整个村子对我的信任!这头小牛也是我看着花花生下来的,放到这么大。”
“母牛下崽要多久呢?”
“半个小时吧,大伯说的。反正要生了,那就是村里的大事!我们耕牛少,每年春耕还要去隔壁村借牛。等花花多生几头小牛了,长大了,就不用问别人借了。”
红星村的地大多在半山坡上,全靠人力和畜力种植。不像李三月曾经看过的平原地区,机械化生产代替一切,产量更是没得比。
结束一天的放牧后,李三月回到了知青点。
今天做饭的是贺春凤。李三月舀了一碗玉米糊糊,也没去动饼子。夹了两筷老乡给的酱菜放到碗里。
屋里也没有大桌子,几个知青吃饭时,都是自己碗里装了饭菜端着碗,或坐在桃子树底下的石头上,或坐在门口的门凳子上,还有直接站着吃饭。边吃边聊天,这也是忙碌的日常生活中,几人难得的放松时刻。
李三月吃一口糊糊,半天才咽下去。罗强饭都吃完了,李三月才吃了一半。
“三月啊,你这吃的太慢了。要是我将来孩子像你这样,我肯定急的跳脚。”罗强说。
“是不是我做的饭不好吃,所以李知青吃的慢呀?”贺春凤手上的饭吃了一半,在大家都看着她时,低着头抹泪“我在家里也没有做过饭,就这水平。委屈李知青了。”
易江有些一言难尽的和罗强对视一眼,两人都是一副吞了苍蝇的表情。练香蓉见怪不怪的吃自己的饭。
“我身体不好,前些日子感冒刚好大家都知道,你在这里掉眼泪,是谁欺负了你不成?说话就说话,哭什么哭?”
李三月一点也不惯着贺春凤,真搞不懂,明明大家刚来红星村那段时间,贺春凤除了爱占点便宜,贪吃了一点,其他时候下地做农活态度积极,回到知青点做饭也看得过去,还有偶尔几人聚在一起的英语教学,她有一点基础,学习劲儿十足。
可是如今呢?下地干活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是在磨洋工,一下工也不跟练香蓉玩了,就知道朝梁卫军家里跑,打的什么心思,整个红星村没人不知道,有妇女当面戳穿她,她还辩白道说是跟梁母投缘,喜欢一处待着。城里的高中生,文化人,女知青,能和一个山村里张嘴闭嘴都是孝顺长辈,伺候男人,生个儿子的农村老妇女有什么投缘的?
做饭也是,仅限于煮熟罢了。晚上的英语教学也直接不来了。
李三月还乐的她不来,每每贺春凤遇到李三月,都要阴阳两句,试图挑拨离间。自己跟个小丑一样蹦跶,还以为隐藏的多么好。
李三月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得罪了贺春凤。
贺春凤被李三月怼的哑口无言,碗一放,哭着跑了。
易江探头一看放在凳子上的空碗,啧啧了两声。
“好家伙,吃饭跟做戏,是一样不落呀。”
练香蓉憋不住笑了一声,剩余的几人之间,气氛变得轻松和谐。
“李知青,你慢慢吃着,我先去洗碗了。”练香蓉说。
原本两个女知青做饭,洗碗大家轮着来,谁空了谁洗,贺春风可是两个多月没洗过碗了,只是大家懒得计较这件小事而已。
罗强也站起身去了门口搭建的窝棚厨房,给练香蓉帮忙收拾。
易江手上拿着一个石头抛来抛去的玩,嘴里含着一抹笑,对着李三月朝厨房洗碗的两人呶呶嘴,样子滑稽又可笑。
“你这什么表情?”李三月有些嫌弃的端着碗离易江远了两步。
易江把石头一丢,伸手指着厨房的两人,又比了个两个大拇指对在一起亲嘴的手势。
“罗哥他妈妈再来信,可不用愁儿媳妇了。”易江暗示说。
易江见李三月不肯配合他八卦闲聊,有些无趣的起身打算去村里散步,同时嘴里高声念叨着他的偶像泰戈尔的某句诗歌。
“神啊,爱侣的心河一朝汇合,欢快地流向何处?你是前方的爱海,它带着同一个希冀奔向同一个目的地,切望注入你无涯的胸脯。”
李三月咽下嘴里的糊糊,看着沉浸在二人世界的罗强和练香蓉,回忆着原主记忆里的故事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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