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周虎夫妻二人坐在小杌子上,安静的跟个鹌鹑似的。
他们这大嫂心可真够黑的,不过那小溪丫头也的确可恶,差点被她害的兄弟反目,活该她被收拾!
周福媳妇在心里暗骂了一句‘老不死的’,只得自己开口,
“我娘家村上有一家儿子突然得了重病,他们家就那一根独苗苗,心疼的紧。各种法子都试了,就是不见好。这不就想着赶紧把亲成了,让喜事给冲一冲说不定就好了。他们家可是放出话来,愿意出五十两的聘礼。”
周老汉压下心中的激动,轻咳了一声,故作沉吟之后才开口:
“这小溪丫头还有多久及笄?年岁太小的话面上不太好看。”
周福媳妇赶忙回答:
“比霞姐儿小五岁,快十三了,可是不小了。况且这槐花村谁家不知小溪丫头是捡回来的,也就她娘一直瞒着不让说。咱们能把她养这么大,谁不称赞咱周家人心善?公爹放心,定不会有人乱嚼舌根的。”
“既然这样,此事就交由你去张罗吧。老三媳妇没精力管教孩子,这小溪丫头已经被惯的不成样子,早早嫁了人,说不定就安分了。你这个大伯娘帮着操心也是应该。”
几人就此散了各回各家,周虎媳妇心里早就乐开了花,嘴角一直忍不住上翘,怕被人看见,只得一直低着头。
周福媳妇原本也很舒心,能整治了小溪那丫头也算出了一口恶气。
可是回家路上越想越气闷。那丫头聘礼再高也落不到她手上,她还得全操着心。
还有周虎那只狐狸明显没说真话,那十两银子绝对让他昧下了!
合着自己折腾一番,啥好处都没捞着,净当坏人了!
回家之后,越想越气,看自家男人也越发的不顺眼,于是跟周福大吵了一架。
满嘴的懦夫、废物之类的话不停歇,周福只是愚笨又不是痴傻,被自家婆娘如此羞辱哪还能忍得住。
上前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在绝对的力量压制面前,别说反抗,疼的连哭都发不出声音。
还是周福的大儿子发觉不对劲,推开门制止了亲爹的暴行。再晚去会儿,自己娘都要被他爹打死了!
周福家闹的动静不小,周围的邻居都听见了。
周小溪家挨得近,更是听了个一清二楚。
看来她那个好二伯又聪明的忽悠了所有人。大伯娘这是有气没处撒想往大伯身上撒气呢,结果反被打了。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更何况大伯本就不是个良善的人。
周军和李氏早就对周家人失望透顶,这种情况下不拍手叫好就算不错了,哪可能贱兮兮的跑去拉架。
周军已经可以开口讲话,有什么事都可以随时叫人,李氏夜间就不需要再强迫自己反复的醒来,总算是能睡个好觉。
之前两个女儿还打算跟她轮流值夜,她哪里能答应。白天去山里采药那么辛苦,晚上必须得好好休息。
伴着熟悉的虫鸣声和徐徐的夜风,这家人总算能安然入睡。
……
晨起用饭的时候,李氏才想起询问周小溪昨日带回来的枣树枝做何用,总不能是用来当柴禾烧的,那东西可扎手的很。
周小溪狡黠一笑,
“娘,为的就是它能扎手啊。”
收拾完碗筷就招呼着妹妹帮她处理那些枣树枝。
将枣树枝全都砍成一尺多长,去掉叶子只留下带刺的枝干。又和了些稀泥,里面混上几把麦糠。
准备工作做好之后就让家里目前身高最高的李氏踩上高脚凳,把一根根的枣树枝往土墙上插,接着再把和好的墙泥厚厚的抹在树枝的根部,用来加固。
在娘仨的协同合作之下,不出半个时辰,满院墙的顶部就都插满了带刺的枝干。
看完之后,李氏连连夸赞大女儿聪慧。
那晚村里的野孩子爬他们家墙头的事,一直让她耿耿于怀。她唯一能想到的办法就是加盖院墙,跟这个法子比起来,就显得费时又费力。
不过这也就防一防村里的半大小子,对成年的汉子来说只能是小打小闹了。
周小溪在心里早就有了盘算,只不过需要等到来年开春才能实施,这个枣树枝先暂时将就用着。
忙完这事,姐妹二人便背上背篓带着小锄头继续去山上采药。
家里的空地上已经晒满了各种草药,今日须得早些回来,将已经晒干的炮制处理好,再妥当储存。
这个季节雨水偏多,每晒好一部分草药就得及时处理好,不然一旦被雨水浸泡就会药效全失,功亏一篑。
难得睡了个好觉的李氏,今日干活都显得格外有力气,她甚至都想哼点儿小曲。
两个孩子因着今日会早些回来,一致决定饿着肚子一直扛到回家再吃饭。
李氏就想着给孩子们准备些稍微好点的吃食,家里的白面已经见了底,白米还存着一点呢。
抬眼看下日头,约么着已经过了未时,再过一个时辰孩子们就该回来了。
于是她手脚利落的开始烙粗面饼子,熬些白米粥,再凉拌个野菜。时不时的再往屋里跑一趟,看看周军的情况。
小半锅香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