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周福有胆子杀人灭口,不然他对上刘老汉一点机会都没有。
因为对方无牵无挂,不像他,浑身都是软肋。
面对刘老汉的强硬,再加上几乎全村人的敌对,周福最后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而老周家的大家长周老汉,自始至终都没露面。把缩头乌龟的本事贯彻了个彻底。
哦,对了,还有周虎一家。他们家就是个狐狸窝,更不用指望。
拿出三十两银子补偿给刘老汉,周福家的家底基本上已经掏空。
牛氏在家里一直哭哭啼啼个不停。
两个年轻的儿媳妇在旁边不停柔声安慰,却绝口不提银子的事。
她们可一点也不心虚。三叔家落难,公爹几乎一毛不拔,他可没立场要求儿子们给钱。
牛氏早就没力气哭了,只能靠面子继续撑着。两个儿媳妇如此不上道,恨的她咬牙切齿。
周福坐在堂屋的门槛上,一口一口的抽着旱烟袋,一言不发。
二妞在家里大气都不敢出。
上头三个哥哥姐姐都已经成家,就剩她这个软柿子不得宠,整日受爹娘揉圆搓扁。
但是家里都成这样了,如果自己不做些啥讨好一下,可能会被埋怨顺便挨几巴掌。
想了想,她进了灶房打算烧些热水端给大家喝。
等她端着凉好的热水从灶房出来,立即感觉有一道炽热的目光盯着自己。
就像凶兽锁住的猎物一般,让她不寒而栗。
周福突然停下抽旱烟袋的动作,也没搭理二妞,而是转头看向两个儿媳妇。
“天太晚了,你们俩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总算不用再费口舌,二人皆松了一口气。站了这么久,腿肚子都有些发颤,连口水都没喝,早就已经待不下去了。
婆婆这是故意想要磋磨她俩,至于为什么,大家心里也都清楚。为了自己的小家,两人只能忍了。
确定两人已经走远之后,周福才开口询问牛氏。当着儿媳妇的面卖女儿,他有点张不开口。
“你娘家村里的那个董家,他们找到冲喜的媳妇了么?”
牛氏脑子有点转不过弯来,怎么还有心情打听这种八卦?
她下意识的回答:
“不清楚呢,那天花婆子从老三家溜走后就再没了消息。我也没机会回娘家打听。再说了,老三家都走了,咱们还关心这事干嘛?”
周福没有搭理她的问话,继续说道:
“明日一早你就回娘家打听清楚。若是他们家还没找到合适的人家,你就把这件亲事给应了。”
“我上哪去找合适的人家啊,你这是要让我当媒婆挣钱么?可是我也没那个本事抢这饭碗啊!”
牛氏百思不得其解,她甚至觉得周福是不是脑子不正常了,要不然怎么净说胡话呢!
“你瞎想个屁啊,咱家二妞年纪正合适,我让你去应下这门亲事!”
哐当一声,二妞手里的水碗掉在了地上,摔得粉碎。
她觉得,自己的命运即将跟这个瓷碗一样,破败不堪。
老实惯了的二妞都不知道该怎么反抗。
可是她又不是个木头,但凡有感情就没法接受嫁给一个快要死的人。
虽然她也搞不懂嫁人到底有什么好处。可能对爹娘来说有好处吧,能得一笔彩礼钱,还省了一个人的口粮。
牛氏呆愣了很久,她一开始是愤怒的,可最终还是一句话都没说。
那可是八十两银子啊,只要老幺嫁过去,家里的窘境就会立即得到解决。
他们夫妻俩攒了半辈子的银子都没有这么多啊!
牛氏还有一点良知,所以她不敢抬头看二妞。
见牛氏没有出言反对,周福又将视线转向二妞。
“从明天开始,家里的活你就别干了。虽然时间紧来不及缝制嫁衣,给自己绣个红盖头还是可以的。”
又将这个女儿从头到脚扫视了一遍,身上穿着打补丁的青布衣裳,头上就用布条潦草的绑了个发髻,脚上的布鞋也早已看不清原本的颜色。
周福心下一阵烦躁,
“牛氏,你整日都知道干些什么?二妞邋遢成这个样子,你这当娘的也不嫌丢人!”
牛氏心里十分委屈,整日干的都是脏活累活,穿那么好的衣裳干什么?
之前也没见他心疼老幺,这会儿倒当起慈父来了!
她只敢在心里抱怨,嘴上还是诺诺的应了。自己还有件七成新的衣裳,便忍痛留给二妞穿吧。
这夫妻二人从始至终没有征询二妞的意见。
开什么玩笑,爹娘把你养这么大,你不感恩戴德,还想反抗?等下辈子投个好胎再来跟他们叫板吧!
二妞的婚事就这么潦草的定了下来。三日之后一帮人赶着一辆驴车,敲锣打鼓的来了槐花村。
二妞盖着自己绣的勉强能看的红盖头,穿着她娘给的那套七成新的衣裳,第一次坐上了驴车。
她都十六岁了还没进过城呢,可惜这次也不是进城。
牛氏哭的撕心裂肺,周福也在一旁假惺惺的抹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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