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李守财说了做女工的事,周小溪家里便热闹了起来。
白天大家都要去地里干活没时间,可这一到了天色将黑的时候村里的女人们就会成群结队的往赵氏家里跑。
李守财担心赵氏一家人抹不开面子拒绝,每日都早早的在他们家院子里坐着。
他也不说话,就静静的看着那些姑娘、媳妇子使尽浑身解数跟赵氏母女证明她们能胜任。
周小溪在一旁看的津津有味。
这些女人们都没什么见识,更有甚者还没出过村。有些平日里见人就低头,一句话都不好意思说的姑娘,也鼓起勇气把自己的绣品拿给赵氏和李氏看。
就这么一直折腾到立冬,人选才最终确定下来。
村里的荒地成果很是喜人,李守财大致算了算得有六十亩地之多。
虽说地开的很粗糙,来年得再翻几次,但至少最麻烦的东西都清理了。李守财在周小溪的建议基础上又调整了策略。
地里的那些大石头都先统一堆在一块地上,等到天冷之后,石头被冻得脆了更容易敲碎。
因此立冬之后村里人并没能闲下来。
男人都跑去敲石子,而女人们有十二个被选中了去周小溪家里做绣活。
李兰香就是其中之一。
也许是李守财一家对李兰香心存愧疚,一直对她很好。这姑娘被养的心思纯净、干净利索,在女工方面的天赋一点都不亚于周小溪她娘。
钩织的工具就是周小溪在前世惯用的钩针。
东西是她在城里找铁匠专门打的,粗的钩针很容易做,最麻烦的是那几个极细的,可把老铁匠给难坏了。
做成实在不易,李氏十分的珍惜,平日里谁都不让碰。
周小溪在这段时间里又陆陆续续的跟李氏研究出了好几种样式,比如兔子样式的围巾、手套还有可爱精致的玩偶挂件。
那十二个人第一次看到李氏做出来的物件儿时,手都不晓得该往哪里放。
她们看着自己粗糙的手,都有些不好意思。
李氏赶忙安慰道:
“这有啥啊,都是乡下人,谁还能瞧不起谁?我第一次给城里绣帕子的时候,手放水里泡了一个多时辰才敢上手。”
有个小姑娘怯怯的说道:
“梅姑姑,我担心把东西弄坏了,我爹说如果我把事情搞砸了就打断我的腿。我真的能做出这么精巧的东西么?”
李氏听的心疼不已,她伸手把那小姑娘拉到跟前,
“大妞,你别担心。你们都是我们精挑细选出来的,个顶个的能干利落。只要你们用心学、好好做,就一定能做好。”
赵氏看着众人紧张的样子,也出言安慰:
“大家对这件事重视是好事,但是也不用太有压力。如果实在不放心,一开始就都先在我们家里做活。堂屋的地方不够还可以去我和小溪的卧房,总能把大家都安置好的。”
赵氏这么一说,大家才终于呼出一口气。怕做坏了那就慢一点,有啥不会的及时问。总能有熟练的那一天。
很快大家就发现,自己只需要负责一道工序,上手还是很快的。
比如有人只负责把棉线做成线团,有的只做兔子耳朵……
这些人忙的热火朝天的时候,时不时会有那好奇的人跑来围观。李兰香回家后立即找她爹告状,很快那些人统统被李守财给骂走了。
周小溪还没来得及想出好办法撮合李大力和李兰香二人,毕竟女子闺誉比命还重要,很难制造二人独处的机会。
结果李大牛却歪打正着的帮了两人一把。
自从黑将军被那位上官公子带到京城之后,李大牛就只能一个人到处跑了。
之前因为惧怕黑将军而对他敬而远之的几个半大小子心情格外的好。
再加上他们的姐姐或者母亲没被李氏选中,心生怨怼,在家没少抱怨。小孩子不懂什么道理,就觉得家人被欺负了。
于是几人商议着把大牛堵了,狠狠的揍一顿解气。
自从李大牛在章大夫那里看过病之后,那孩子每日都坚持锻炼,早就不是当初瘦弱的小鸡仔。
被四五个小子围着他也不惊慌,
“你们五个欺负一个算什么男子汉?我瞧不起你们!有本事咱们单挑,我才不怕!”
其中一个年龄最大的被气的跳脚,
“李大牛,谁需要你瞧得起啊?你个没娘养的弱鸡,我呸!兄弟们,他家人有了点本事就瞧不起咱们,还跟他磨叽啥啊,揍他个狠的!”
说罢伸出拳头就往大牛脸上招呼,其他人也一哄而上。
李兰香刚从张寡妇家出来,手里拿着刚用竹子做的棒针,稀罕的不得了。
周小溪又教给她了一种从未见过的织法,把棉线缠在这竹子做的木棍上就能织出好看的样式。
她正兴冲冲的往李氏家里走呢,在一个隐蔽的拐角处听见了打斗声。其中有个声音格外的熟悉。
等她走过去一看,整个人立即炸了毛,
“你们这些小兔崽子还不赶紧停手!有胆子就别跑,我这就回去找我爹告状,到时候直接给你们吊起来用鞭子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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