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硕妇人早就被交代过,若是见到刻有‘清’字的玉佩,定要恭敬待之。她不识字,为了记住‘清心’二字,每日都拿着木棍在地上画,万万不会弄错的。
书院的山长还有教书的先生手中都拿的是刻着‘心’字的玉佩,只有这背后的主人才会拿‘清’字玉佩。
她一直将此事牢牢记在心里,却不曾想如今正主真的来了,她却粗鲁的将人拦在了门外!
一想到此处,这妇人就心里发慌,唇色渐渐发白。
她好不容易脱离了婆家那个泥潭,在这书院谋了份好差事,女儿也得了读书的机会,若是因着此事被赶走……
几人刚迈进大门没走几步,在前方领路的妇人突然‘噗通’跪在上官清悦身前,涕泗横流的哀求道:
“还请贵人原谅小妇人方才的无礼,小妇人眼拙没能认出您来说话才粗鲁了些,求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小妇人这一回吧!”
说罢,便不知疼的‘咚咚’不停磕头。
上官清悦被这妇人的举动吓了一跳,连忙与疏影一起伸手去扶,却不成想对方力气极大她们二人根本拉不动。
她只得无奈的起身,扶着酸疼的腰说道:
“您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咱们有话好好说。”
妇人却是连连摇头,依旧跪着,只是不断叩头,“贵人若不原谅小妇人,小妇人便不起来了。”
上官清悦只得柔声道:
“我并未怪你,非但不怪你,待会儿还要跟副山长说一声,让她好好奖励你的不畏权势、坚守职责。
好了,快起来吧,我们自己到处逛逛,不用你陪着了。”
听到这话,妇人才停止了叩头,站起身来,用衣袖抹了抹脸上的泪水,感激地道:
“多谢贵人宽容大量。贵人里面请,小妇人这就回去守门了。”
女子学堂这边院子的造景要更精致些,每个教室之间都用花木做遮挡,走在其中脚步下意识就会放轻,生怕扰了这清幽的环境。
帝后二人走在最前面,顺着读书声来到一间大教室。就见几十个身着统一粉色长衫的姑娘们,正聚精会神的听先生讲课。
上官清悦突然眼睛大睁,定定看着里面洋溢着自信笑容、眼神晶亮有神的女子。
这人竟是王书画!
曾经性格别扭、清冷孤傲的京城第一才女,如今竟像换了一个人。
宸皇后显然也认出了对方。她虽久居盈月宫不问俗事,可首辅的嫡女还是见过几次的。
再加上对方一直有京城第一才女的称号,想不注意都难。可王书画之前的一些遭遇,她却丝毫不知。
怕打扰了对方讲课,宸皇后引着一行人往远处走了走,才看向上官清悦问道:
“阿悦,你快与我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王姑娘怎么成了书院的女先生?”
明德帝也只隐约听说王首辅的嫡女被歹人劫持,逃回家后却被他那五子退了亲。
如此想来,王首辅这嫡女算是替父挡灾了,他怎会允许一国首辅与他的五子联姻!
想到此事,明德帝眼睛危险的眯了眯。王首辅那老狐狸最好能吃一堑长一智,若是再敢有什么动作,他可就不客气了!
上官清悦将王书画遭遇歹人劫持毁了名声,而后几经辗转才终于来书院当女先生的事,详细的说与帝后二人听。
宸皇后听罢唏嘘不已,同为女子,难免心生怜悯。
而明德帝听后却没太大反应,只淡淡道:
“这位王姑娘素来有京中第一才女的名号,如今能在书院一展才华,也算是好事一件。
待到将来桃李满天下,即便终生不嫁、无儿无女,也定能善终。”
宸皇后听后觉得十分有理,便不再纠结。
这女子学堂十分合她心意,她脑中已有一个隐约的想法,打算将书院看一遍后回去再细细思量。
于先生听书院负责洒扫的妇人禀报,说有贵人正在四处参观,赶忙撂下手中事务急匆匆来了这边。
一行人中她只识得上官清悦一人。至于轩辕晏,为了避嫌他今日还是第一次来女子学堂,自然也没机会认识。
他们于家在当地虽算得上名门望族,可家中男子皆不入仕,因而根本没有机会见过帝后。
不过这二人通身都透着一股不同寻常的贵气,使得她不由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就在此时,得了消息的上官崇也一路疾走,从不远处赶来。
隐约看清小厮所说的贵人后,更是惊的脚下一个踉跄,险些被地面上的鹅卵石绊倒摔个狗吃屎。
好在他整日被夫人鞭策,一些强身健体的功夫从未落下过,就见他眼疾手快的扯住身旁一个花枝,堪堪稳住身形。
轩辕晏见状,立即快步走上前将人扶住,一直将人扶着来到帝后身边才松手。
明德帝瞧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的亲儿子,还不曾对自己这般亲密过,更郁闷的是,将来还得管别人叫爹……
咳,岳父也是父啊!
没给他太多拈酸吃醋的时间,眼看着来人就要跪地山呼万岁,明德帝立即开口阻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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