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母心怀忐忑的跟着去了书房,看到屋内三面墙都是书架且全都摆满了书,她只觉自己与此处格格不入。
上官清悦并未急着说什么,而是将香雪端来的一碟碟吃食摆上桌,见碳炉上煮的水开始沸腾,抬头问道:
“李奶奶,您是想喝热茶还是甜水?”
李母不自在的搓了搓手,
“都,都行的,我一个乡下婆子没那么多讲究。”
上官清悦便不再问,从一旁的白瓷碗中舀了两勺珍珠大小的芋粉团子,又加了些坚果以及看不出什么的粉末进去。
就在她忙活的不亦乐乎的时候,李母却看的心惊胆战。
她脑中忍不住想,这丫头不会是在明目张胆的给自己下药吧?不然那些个粉末到底是什么?!
就在上官清悦将煮好的牛乳倒入琉璃杯中时,她终于忍不住开了口:
“呃,那个,上官姑娘啊。老婆子我年纪大了,恐怕喝不了这么甜的东西。你就给我倒杯白水就好!”
上官清悦提着水壶的手先是一顿,而后默默将那杯刚冲好的奶茶端到自己面前,倒出一小杯后十分自然的递给守在一旁的香雪。
她回头解释道:
“本想着让您尝个新鲜才做了这个奶茶,我不怎么喜甜所以喝不了这么多。”
香雪虽不知对方心里是怎么想的,可她们家小姐亲手做的东西居然还嫌弃上了,简直不可理喻!
心里存着怒气,她等手中的饮品不烫了后,立即放到嘴边一口气喝了个净光。
因为喝的有些急,几滴水珠顺着嘴角滑到了脖颈,上官清悦笑着拿出帕子帮她擦干净。
“喝这么急做什么?喜欢喝再给你做便是。”
“小姐做的这个奶茶太好喝了,奴婢一时没忍住,让小姐喝和里长夫人见笑了。”
香雪仪态端庄的冲着李母行了一礼表示歉意,举手投足间隐隐透露着大家闺秀的气度。
李母红着耳根连连摆手,为了缓解尴尬,干脆直接切入主题:
“咳,不知上官姑娘找老婆子我所为何事?”
上官清悦抿了一口亲手泡的奶茶,轻轻点了点头还算满意,之后才不疾不徐的说道:
“我是想让您劝劝里长爷爷,别钻了牛角尖,不然到时候闹得太难看就不好收场了。
今日之所以找您来,主要还是心疼小舅母夹在中间受煎熬。您还不知道,前几日她就因为忧思过度见了红,若不是南荣爷爷正好在家,孩子都有可能保不住。”
李母腾的一下站了起来,
“什么,兰香见红了?那,那她现在还好吧?我,我……”
她顿时有些手足无措,想立即去看女儿,又觉得不合适。右手下意识攥住衣摆,将崭新的衣裳碾的皱皱巴巴。
“您别急,方才不是见过了?目前人还好好的,就是不知若是再这么折腾下去会不会再次出问题。
即便南荣爷爷是神医,也是医病不医心。”
李母有些惶然的坐了回去,讷讷道:
“可是,我一介妇人又能做些什么呢?孩子她爹在家里是个说一不二的性子,我就算跪下来求他都无济于事啊!”
她看向上官清悦,面色凄然的哀求:
“上官姑娘,你能不能高抬贵手别跟村里这些粗人一般计较?
他们其实也没什么坏心,就是想踏踏实实的种药草,期待明年有个好收成家里能攒下点银钱。”
香雪在一旁听着攒了一肚子的火,实在忍不住插嘴道:
“里长夫人,您这话说的是不是太没良心了些?什么叫我们小姐高抬贵手?分明是里长他联合村里人排挤我们小姐一家!
难不成年纪大了就开始健忘了不成?香雪村以及周边这些村落,若是没有我们家小姐的帮扶,现在还喝西北风呢!”
小姑娘气红了一张小脸,因着话说的太急,胸口快速起伏着。
上官清悦没来得及把人拦住,没好气的白了对方一眼,
“嘴皮子何时练的这般利索了?跟竹筒倒豆子的似的,我想拦都拦不住。好了,你去拿一小坛草莓做的水蜜果让里长夫人尝尝鲜。”
小姑娘不情不愿的屈了屈膝,转身便往外走,临出门前还狠狠瞪了对方一眼。
上官清悦无奈摇了摇头,她身边这三个丫鬟脾气一个比一个大,不过也都是她纵出来的。
“里长夫人勿怪,我这丫鬟护主心切,容不得别人对我有一丝一毫的不好。
我有话就直说了,若是想与我硬刚吃亏后悔的一定是村里人,但我与香雪村有感情,不愿看到那种局面。”
她轻皱着眉头喝掉最后一口奶茶,李母却不由自主的咽了口口水,浓郁的甜香混合着好闻的奶香和茶香,想来应是难得的美味。
“百草堂这么做自然有他们的道理,我无从干涉。至于我娘手里的那两个作坊,若是村里看不惯我们大可换地方,甚至干脆搬到县城还更方便些。
忘忧客栈可以卖掉,赏游会也可不再办,甚至我们全家人都可搬离村子。
所以,没什么能威胁到我。您还是回去好好劝劝里长爷爷,莫要行差踏错做出后悔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