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大家在作坊里已经辛辛苦苦干了一年多的活,你这是要卸磨杀驴吗?还有没有良心了?!”
“对啊,对啊,我们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随随便便就把大家撵走是不是太没良心了?!”
“就是!忘恩负义!”
……
李氏说完现场就炸开了锅,人群开始慢慢往作坊大门挤去,疏影敏锐的感知到了不对!
“夫人,您快进去,小心被这些人冲撞了!”
“我看谁敢闹事?!”
小姑娘话音刚落就听见一声狮吼,地面似乎都跟着震颤了几下。
她惊喜的回头,就看到宛如小山一样的玄四,手里拿着把一人高的流星锤,宛如天神降落。
前一瞬还喧闹的人群立即哑了声,眼前这壮汉若是抡一锤子恨不能把他们砸成肉饼,谁还敢吭声?!
“玄四大哥你怎么来了?!”
方才还像个冰柱子似的小姑娘,顷刻间化成一只欢快的小鸟扑向那小山一样的男人。
冷峻肃穆的男子也扯出一抹淡笑,宠溺的揉了揉小姑娘的头顶。
“主子命我过来保护夫人。”
他冷冷的扫向众人,
“不相干的人现在就离开,否则我就用这把锤子给你们好好长长教训!”
众人立即做鸟兽散,几乎是踮着脚小跑着离开,大气都不敢喘。
这些人虽不敢在作坊闹事,但实在难以咽下这个哑巴亏,大家略一商量就一致决定去找里长。
作坊的活撂挑子不干的事儿,是里长扇动的,说是只要他们闹腾几天等作坊扛不住了就会给他们涨工钱。
可到头来却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凭什么啊!
于是,李守财家里很快便炸开了锅。
张氏是个性子软的,从未见过这种阵仗,一颗心被吓的扑通扑通狂跳。好在她两个儿子都在家,把她和两个儿媳护在身后,挡住村民的怒火。
然而就在大家争执的面红耳赤之时,被围在中间的李守财突然捂住心口,艰难的喘着粗气。
在阵阵惊呼声中,直挺挺的往后倒去!
“爹!”
“里长!”
李守财的长子李元亮眼疾手快的将他爹扶住,可无论怎么呼喊都唤不醒。
张氏哆嗦着嘴唇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情急之下使劲儿在自己大腿上拧了一把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阿明,快,快去找……找神医!快去!”
小儿子李元明是个刚满十七岁的大小伙子,原本还急的团团转,一听他娘这么说立即撒丫子往外跑去。
这时李老太爷拄着拐杖从屋里走出来,看到手足无措的一群人和倒在大孙子怀里的儿子,哀叹连连。
他就知道这个糊涂儿子终有一日会栽个大跟头!
不过此时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他看向众人朗声问道:
“谁愿意帮着去找找神医?万一阿明那孩子找错了地方,恐会耽误我儿医治。”
村里人以前大都是老实本分的,也就这一年赚了些银子开始变得眼高于顶,也正因如此,骨子里并不坏。
很快就有几个青壮年简单商量了一下就跑了出去。
在大家的帮助下,约莫两刻钟后,南荣远志就被一个壮年背了回来。
待看到唇色已经发紫的李守财,他顾不上整理已经歪了的帽子,从药箱中抽出银针飞速在好几个穴位处施了针。
接着又毫不犹豫的给对方十个手指都放了血。一股股的黑血顺着指尖流到地面上,张氏看的眼前阵阵发黑,只能拼命用指甲掐着手心才没晕过去。
见神医没了下一步动作,李元亮小心翼翼的问道:
“敢问神医,我爹他,他这可是无碍了?”
“无碍?你还真把老头子我当成神医了?他这是突发心疾,你们又拖了这么久才找到我,能保住命就不错了!”
张氏再也支撑不住,仿佛全身的力气被抽干,软软倒在地上。两个儿媳想要去扶已是来不及,只得跟着一起跪坐在地上嘤嘤哭泣。
就在三人哭的让人心焦之时,李守财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
“我,我还没,没死呢,哭什么哭!”
断断续续的声音从他口中发出,话虽说的有气无力,可任谁也听出了其中的愤怒。
张氏赶紧用衣袖擦干眼泪,连滚带爬的来到床前,
“老头子,你,你还好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神医就在旁边,有他在你一定会没事的!”
“哼,别给老头子我戴高帽子!”
南荣远志气的吹胡子瞪眼,不过手下也没闲着。从药箱中掏出一支炭笔又撕了一小片白纸,在上面飞快写下一个药方。
“这是药方,待会儿跟着我那两个徒弟回清悦山庄抓药。诊金加药钱一共五十两银子,快些掏钱!”
“什么,五十两?!怎么会这么多?”
李元明刚娶过门半年的媳妇小张氏忍不住尖声喊了出来,她可不觉得南荣远志是什么神医,就一个江湖郎中能有多大本事居然敢狮子大开口!
李守财刚刚醒来浑身都没有力气,可他又不聋,这白眼狼是嫌弃给他治病费银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