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总不该,是因为她在沐家生活了很久? 想罢,沐寒声略微小心的开口:“不论是什么结果,你都是我妻,但如今,老太太也不心安,我得亲自查……” 男人说着话,转首低眉,却见怀里的女子双眸微阖,柔眉蹙着,呼吸却是均匀的。 她竟睡着了,素白柔荑微微捏着他的衣角。 也是,她生着病,又吃了药,暖了这么久,是该犯困了。 无奈的勾了薄唇,眸底满是温柔,抬手轻轻拂过她轻蹙的眉尖,指尖流连着,来回在她略微憔悴的脸颊。 转手想拿开她捏着的衣角,她却拧紧了眉,不肯松。 心尖蓦地柔了,指尖停在她手腕上的疤痕上,一下一下的摩挲,轻得如风无影,心底却越来越疼。 “本想不再让你受任何委屈。”他自顾的启了薄唇,“又食言了……该罚。”轻得将人融化的低沉,“等你从伊斯回来,任你罚。” 还能如何?奶奶是长者,哪怕这事不周,她也绝不会怪罪长者,便是只有他受着了。 …… 老宅子里,清晨尤其的冷,但傅夜七醒来时,不觉得昨晚的一觉多难熬,相反,多事之秋,她竟一夜无梦。 低眉看了自己的手心。 纱布洁白,早上似乎还换过,她才转头往房间搜寻。 没有沐寒声的影,身边的位置都没了温度,若不是身上睡袍崭新,蜡烛残燃,她该以为昨晚是幻觉了。 起床,没地方洗脸,她只好缓步下楼,一眼就能看见墙角那片碎玻璃,全家福的照片却不见了。 “太太!” 她刚到楼梯脚,忽然听到了许南的声音。 微蹙眉,不言语,只是看着他,又找着全家福。 许南再次开了口:“照片已经被拿去裱了,先生让我在这儿等太太差遣。” 哦,昨晚,他真的来过。 “他呢?”她终于问了一句,紧了紧身上的睡袍,记得他说‘不会抢司暔’,令她猜不透。 许南素来了无表情的脸终于微动,古杨说,太太的脾性,醒了最不愿见的就是平常见的人,也绝口不会提先生,这显然是古杨赌输了! 他这才恭敬的一句:“先生遣人送了早餐,这会儿有事没能抽开身,倘若太太要找,先生必定能过来。” 傅夜七终于看了许南,忽然发觉了,沐寒声身边的人,都有一个共性,便是精:对主子极其了解,当面半句都不多嘴,自个儿揣摩得一清二楚。 “不了。”她低低的一句,转身去换衣服。 许南皱了皱眉,看着缓缓上楼的人,终于理解古杨说的话,太太的心思捉摸不定。这交流了几句,也丝毫摸不透情绪。 可只有傅夜七自己知道,她再也做不到当初的清婉淡然,连和蓝修约定的吃饭都心不在焉。 蓝修看了看她,齐秋落说的事,他还真不知从何说起。 蓝司暔自己坐在桌边,原本给他要的儿童座椅,他不肯,挺着胸说自己是个男子汉,娇嫩嫩的小脸倒是有模有样! “你别把瑾儿往自负虚浮上带!”她浅笑着,对着蓝修。 这么小,哪根男子汉沾边? 蓝修却一挑眉,“这叫气魄,他骨子里散发,与我何干?” “麻~”蓝司暔不够清楚的喊声。 她转头,略微倾身,耐心等着儿子要说什么。 “蓝爸说,一年,不能见?”他摇晃着小手。 傅夜七笑意浓了些,点头,“瑾儿放心,虽然妈咪回不来,但一定会经常和瑾儿视频见面。” 但外访行程严密,进了伊斯,大概也极少能与外人接触,视频见面,恐怕都要特别申请。 蓝司暔若有所思的点了一下头,够着短短的手,拍了拍她的肩。 这让蓝修有些好笑,有些东西,真不是他教的,他最多给八爷讲的,是丫头过去的苦难和煎熬,也不知这小子日后会如何用这副心思撩动什么女孩,对丫头的心疼,可见一斑。 三个人的餐桌,只时而的浅声细语,她尽量一直都淡淡的笑着。 “哪天启程?”接近尾声,她才问。 蓝修叹了一句:“恐怕要尽早,有可能今晚,有可能明天,老头子一遍遍的催,想他孙儿了!” 说着笑眯眯的看着蓝司暔,“老头子说,此次既然入京谈判颇丰,就赶紧滚回去,否则隔代传军!” 这话让她真正笑了,想着蓝老爷子气哼哼的模样,越老越顽童,虽然说的气话,指不定真做得出来呢,忘了哪次生病,蓝修彻夜不归,老爷子说要去上吊,还真拿着绳子示威呢! “你可别笑,老头子那性子你知道的!”蓝修后怕的一句,不准她笑。 她点头,收敛笑意,也一句:“瑾儿才一岁多,传什么军?” “那可不,小家伙认的军种,比你还多,信不信?”蓝修自信满满。 她但笑不语,转头看着小脸矜沉的儿子,其实,她不奢望瑾儿以后能当一军之首,或是站在商界巅峰,做奶奶口中那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只要他过得开心,就是最好。 饭后,她跟着去了一趟湾流汇,跟儿子一起收拾行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