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何不可?” 对此,苏曜只一一笑,“感情与利益,是可分的。” 一个政界之人,能说出这样的话,令人惊讶,至少在傅孟孟眼里,感情于利益,可舍可换。 但苏曜的选择,于她也不无利处。 回到公寓,苏曜独自在客厅坐了许久,盯着那个鱼缸沉默。 灯光下,鱼一动,水光潋滟,草龟却是安静的趴着。 沐恋曾经说,她就是鱼,他是龟,一个活跃主动,一个永远沉默。 忘了什么时候开始,他倒也养成了时而往浴缸里扔鱼食的习惯,只是一月底,草龟几近冬眠,偶尔吃两口,极少理会人。 …… 荣京的夜里越是偏远,越是荒凉,可今夜安玖泠的住处很不安生。 顾准之的健身馆倒闭后,在会所的谋生毕竟是出卖尊严,于他这种略有心气之人,是待不长久的。 今夜他刚从外地回来,直接找到了安玖泠住处。 安玖瓷接到表姐电话,大半夜赶过去,一路都在为顾准之的混蛋行为愤怒,亏他想得出要卖儿子的念头! 可她到了表姐住处时,两人平静了些。 “你说真的?”顾准之的强硬缓和少许,眯起的眼盛着算计,本是英俊儒雅的脸,被现实磨得奸诈,“如果我帮你弄沐煌,从黎曼那儿得的好处,七成归我!” 别的安玖瓷是没听见,却听了最后一句,皱了眉,看着顾准之。 “你们在说什么?” 顾准之收敛神色只在一瞬之间,恢复了那副温和的模样,转头看了看安玖瓷,又看安玖泠,“你跟她说了?” 安玖泠紧紧抱着孩子,摇头。 顾准之笑了一下,“表妹不就在沐煌么?” 表妹两个字让安玖瓷蹙了眉,“顾先生,已经很晚了,你可以走了,否则我报警。” 话不投机半句多,顾准之冷哼一下,“少一个人分利也好!” 扔下这一句,他就走了。 安玖瓷皱着眉看了那头的女人,“说吧,你跟顾准之说了什么?” 安玖泠放下心,把儿子放在了床上,一时咬唇不说话。 “动沐煌这种事,你也敢想?”安玖瓷拧眉,“上次算计庄岩的人一事,到现在都没解决,能不能别再惹事了?实在不行,我送你出国,永远别见荣京这些人这些事,没有丢脸一说。” 与庄岩打交道,安玖瓷也觉得不舒服,她不喜欢欠别人,尤其这样特殊的人。 安玖泠想了想,和她说了实话。 “这法子,不是我想出来的,我也没打算真动手,我比谁都清楚沐煌的铜墙铁壁……是黎曼给我出的主意。”安玖泠咬了咬唇。 黎曼? 安玖瓷眉头更紧,“她为什么不自己去?” 黎曼是谁,安玖瓷当然认识,不说多么聪明,也绝对不傻。 “不管你和黎曼之间有什么交易,我劝你一句,打消这个主意,就算别人无察觉,我也会和沐寒声供出你。”安玖瓷没有说笑。 安玖泠不言,对沐家,她是怨的,都是因为沐家绝情,她才走到今天,可也说了一句:“我没想做。” 沐寒声如何狠厉,她明白,就算做,也不会亲自动手,顾准之算计了她一次,她就盼着顾准之去死! 果然是人心险恶,从黎曼到顾准之,他又何曾想到如此层层算计? 沐煌集团大厦。 沐寒声近日来得极早,这才八点半的时间,却从会议室里出来,而他身后的竟是庄岩。 刚到门口,沐寒声顿了一下,转身,“许南说,蓝修的人已经在查了。” 显然,这一次,蓝修快了一步。 一提蓝修,庄岩就皱了眉,个人感情就算了,这种大案,还和他抢? “荣京的青少年习惯聚集地,什么人可能倒卖、消费毒品,他一个外地人,有我了解?”庄岩挺有信心。 沐寒声面色微动,“也别太自信,总归,我近日忙,顾不上你那边。” 他的确是忙,不仅仅是家里的事,还有妻子那头,虽然赵霖能干,可人脉上还不成熟,他要在暗中帮着。 最头疼的,莫属家事,沐恋的事一闹,老太太每天郁郁寡欢,要他多留意青年才俊,撮合撮合,可这事,他最不擅长。 一来二去的,竟弄得这个商界铁人直头疼。 安玖瓷来找他的时候,沐寒声在办公室里抽烟。 如今他的烟瘾算是降了不少,每天绝对不超过半包,这在一般人眼里已经不少,于他,却大有长进了。 “有事?”他依旧立在窗边,将最后一截烟抽完,侧首也略微眯眼问。 安玖瓷恭敬走进去,将资料放下,“这是需要您签字的法务文件,与法商的合作项目已经进展过半,如果不出意外,下一段,对方会经常与您会晤。” 男人听完只是沉默,低眉将烟灰弹落在地,眯起眼看着它落定,最后才略微起了眉峰。 又是一件费神之事。 这才走过去,顺手捻灭烟蒂,扫了一眼她带来的文件,提笔之际,英眉微动,抬手看向安玖瓷。 安玖瓷正好看过去,撞进那双深邃的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