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庄岩抬了眼皮,神色很淡,很凉,“先前不是费着劲要躲开认识你的所有生物?如你愿了,还不好?” 宋沫知道这多半是气话,所以喃喃的一句:“我不搬。” 庄岩停了动作,定定的看着她,略微冷肃,“总要搬出去,难道还想住一辈子?” “反正你说一辈子不娶,我住着又不妨碍你。”她理直气壮,“当初你收我为徒的,我现在就你一个亲人,哪也不去!” 筷子被庄岩放在桌上,声音不大,但两个人听得清。 “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干净利索的准备后事,消失得一干二净时怎么没想我是你师父?”庄岩板着脸。 宋沫看了他,他大有铁了心扔掉她的意思。 也对,庄家知道庄岩是因为她才不要命的又一次躺上手术台,还瞒着家里人,恨她恨得牙痒痒。 抿了抿唇,“把我赶走了,是不是有人搬进来照顾你?” 她指的是昨天被庄家二老请到庄宅的安玖瓷。 庄岩当然听得懂。 而他没说话。 宋沫也不吃了,盯着他,这是默认了? “你别忘了当年是她嫌弃你,你追得热火朝天人家理都不理,现在人家一勾手指,你就眼巴巴贴回去?”宋沫都替他觉得没志气! 庄岩面无表情,也不回应。 倒是宋沫“啪!”扔下碗筷,“不吃了!” 后来宋沫就接到了夜七的电话,情绪还没稳。 而夜七到庄岩的公寓时,屋子里依旧弥漫着淡淡的压抑。 倒是有人比她先一步到访。 那个人是安玖瓷。 她想了想,安家其实也不小,否则当年沐钦不会娶安玖泠为妻,往上算两代,还是军事家庭,两家父母辈孩童时期估计还在军区大院一起玩儿过。 安玖泠在削平果。 这个季节的平果青中带点红,正是酸中带甜,颇有味道的时候,但不见得谁都有闲心品尝。 安玖泠忽然看到她进来,手里的动作就顿住了。 夜七见了她发愣,淡淡的笑,吧水果放下走了过去,对着她很自然的一句:“安小姐回来了?” 她忘了安玖瓷被沐寒声打发到哪个遥远的分部,总归是很久没在荣京见到。 和安玖瓷单独聊天的时候,安玖瓷看着她,“傅小姐,我不会打搅您和沐先生的生活。” 她笑,“这话从何说起?” 她自始至终没说怕她打搅。 安玖瓷抿唇,“我父亲最近身体很差,我必须待在身边,所以会留在荣京,我以为……我和庄岩在一起,你会反对,毕竟庄岩和沐先生的兄弟情谊,多少是会见面的。” 所以这一见面,以为会打搅到谁? 夜七柔唇微动,“在别人的生活中,你的作用或许远比你自己想象的要小。” 安玖瓷蹙了眉,“你说的是庄岩吧?” 她也不否认,“安小姐,庄岩若能有个好伴侣,我赞同,但我并不认为那个人是你。” 安玖瓷看向她的时候,她说:“想问我以什么身份干涉庄岩的事?……嫂子,或者是宋沫的长姐,身份不重要。” 安玖瓷微微拧眉,“庄岩对宋沫没有那种感情。” 她依旧轻轻淡淡的笑意,“那他对你就有爱情么?不要说至少爱过,时移世易,哪怕庄岩有过刻骨的爱,也肯定不是你。” 谁都知道有一个齐秋落。 夜七接着道:“而若他还可以有一段日久生情,也依旧不会是你。” 陪伴庄岩最久的是宋沫,也人人皆知。 “安小姐,女人要对感情负责,这对彼此都好,你堂姐不就是最好的例子?以为婚姻也就如此,只要身份匹配,在一起久了,习惯了就好,最后还是分道扬镳,耽误青春,还伤害两家人,是不是?”她说话不快,也不强势。 但安玖瓷不说话了。 依旧是她在说:“你父亲身体不好,希望你有个依靠,这是人之常情,但不代表你要实实在在的去执行,老人家就要个安心而已。” 她们在后院“闲聊”时,宋沫和庄岩在二楼。 “你干什么?”庄岩见她进了主卧,跟去才发现她拿了他的睡袍,低头摆弄着。 宋沫抬手,手里握着剪刀。 庄岩磨得紧了眼角,想也没想就冷声:“放下。” 宋沫愣了愣,委屈的把他的睡袍放下了。 哪知庄岩脸色更差,冲过去就夺了她手里的剪刀。 剪刀把刮得她手背疼,拧眉看着他。 好一会儿,宋沫忽然笑,“你怕我自杀?” 这不是关心她么,为什么还要赶她走? 庄岩愣愣的瞥了她一眼,扬手把剪刀扔到桌上,又觉得不妥。 宋沫把他的睡袍拿过来,“我没衣服穿,也没钱买……所以要改造你的衣服而已。” 庄岩走了两步,顿住脚。 宋沫倒是笑了笑,可一见他冷着他,又讪讪的收回笑,喃喃一句:“师父……你别这么凶。” 宋沫进军队时就大大咧咧,顽劣不堪,唯独庄岩一冷脸,她就老老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