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七微醺着眼看到苏曜时,他站在宴厅外,孤身而立,十一月的夜风是很凉的,他脸上却一派温和的平静。 “不冷么?”她浅浅的笑着走近。 苏曜回头,淡淡的笑着,“喝了不少?” 她和他站在一起,答非所问:“要不,我替你留意一个不错的女孩?” 苏曜权当是玩笑,“既当爹又当妈,是种福气。” 而没有什么女人会愿意“不劳而获”直接当妈。 两人正说着话,不远处有婚礼策划的工作人员匆匆走过来,“沐太太?” 夜七回过头,身体还略微倚着扶栏,“怎么了?” 来人略微欠身,才道:“是这样,沐先生说他有急事先走了,公司会有负责任送您回去。” 沐寒声走了? “说是什么事了么?”她喝了不少,但还没醉,这会儿越是清醒。 沐寒声能有什么事? 那人摇了摇头,“不太清楚。” 一旁的苏曜宠安仁摆了摆手,“就不麻烦你们了,我可以把沐太太送回去。” 那人犹豫着。 夜七才笑了笑,“你先走吧,苏先生送我。” 虽说是沐恋的婚礼,但这会儿新郎、新娘都已经回去洞房了,剩下的都是年轻朋友。 她和苏曜出了宴厅正好见了蓝修。 夫妻俩这次过来没带孩子,这会儿还打算专门去午夜商场逛逛,颇有恋爱期的热情。 见到她和苏曜在一起时,秋落才皱了一下眉,挽着蓝修的胳膊回过身,“沐寒声呢?” 夜七笑了笑,“有急事先走了,你们也去吧。” 同样的问题,苏曜也问了她。 但她的确不知道沐寒声忙什么去了。 接到短信时,她已经在车上,旁边就是苏曜。 短信很简洁:“雅君出了点事,我过去一趟,到家先睡。” 苏曜不知道短讯内容,但见她神色微沉,柔眉蹙着,这才转头问:“怎么了?” 她想了想,摇头。 迪雅君怎么了?她把项目移让的事已经在进行了,倒是除了上次去看她外,没有问过她在狱里的情况。 车子在御阁园外停住,都快凌晨了,下了车,她才反应过来转身看了苏曜,“这么晚了,要不……你在这儿凑合一晚?” 苏曜只是温和的笑,“苏衍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 他下了车把她送到门口,进门之际才温和一句:“有事给我打电话。” 她笑了笑。 家里人都睡了,夜七换了鞋上楼到了婴儿房门口又停住了,怕酒味熏到孩子,转身去洗澡。 泡在温水里半晌,想着女人在监狱里会遇到的问题,但她实在想不出迪雅君会遇到什么事,毕竟,迪雅君的关押条件,沐寒声都打点过两三遍,里里外外每一层人物都不落。 她出浴时,都过了凌晨一点,沐寒声还是没回来。 说不上哪里不放心,总归她睡不着,躺在床上时间久了都觉得头疼,自好好倚在床头。 大概是夜里三点,卧室的门才被推开,沐寒声一手按着太阳穴,昏暗的壁灯下可见的疲惫。 猛一眼见到床上的人没睡,他才皱起眉,“怎么还不睡?” 夜七从床上下来,给沐寒声解开领带还能闻到酒味。 抬头想问问什么事,却直直撞进他幽深的眸底,正垂下来安静的凝着她,她不由得一笑,“看什么?” 沐寒声没说话,只等她解下领带才伸手揽了她的腰,峻脸埋进她脖子里深深嗅着,嗓音低沉,“很晚不回来,担心我和雅君出事?” 那么疲惫,他竟还有心思开玩笑。 戳了戳他的腰,一手空出来替他解皮带,松开衬衫下摆。 手腕却被他捉住了,似笑非笑的眼,“这么主动?” “别闹了。”她嗔了他一眼,明明很累,还哄她开心做什么? “洗澡?”她抬头,“我去放水。” 沐寒声低低的“嗯”了一声,抬手继续她的工作,名贵的衬衫纽扣一粒粒解开,脚步却跟着她去了浴室。 醉意是没了,疲惫下几不可闻的笑意变得勉强,修长的身体慵懒倚着门框。 夜七看了他一眼。 沐寒声心里有事。 但她一整晚都没问,等他洗完澡就枕着他睡下了。然而第二天沐寒声除了粘着司玥,也跟她腻在一起,偏就没提迪雅君的事。 她只得自己问。 “还以为你不会问。”男人悠悠笑着看她。 夜七放下手里的书,“那现在可以说了?” 沐寒声没说,直接让她换了衣服,驱车去了医院,一路上她也不问,径直去了住院部。 站在病房门口,透过窗户见了躺在病床上的迪雅君。 “抑郁症。”沐寒声看着她皱眉,薄唇微动,低沉的吐了三个字。 抑郁症? 夜七没说话,但她清楚,监狱不是人呆的地方,抑郁症也许算轻的,没疯都是幸运,而她当年之所以幸运是因为有一个蓝修在打点,又或者说,她在进去时就已经是个疯子。 “医生说,算是中度抑郁。”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