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张口就这么讽刺? “我既然嫁给了你,采姨跟你是什么关系,跟我就同样的亲,我在劝你,我也必须考虑采姨的感受,我就轻松,是么?”她定定的望着他。 捏着外套的手紧了紧,一张峻脸却依旧冷郁,抿直的薄唇微动,“那么,如果你母亲活着,是这样的情况,你还会放任她在外?” 依旧的声线凉薄。 “寒声!”老太太终于从沙发上站起来,“你怎么跟小七说话呢!” 父母的死是小七心里不能揭的疤,哪能打这样的比方?这不是往人心上捅刀子么? 沐寒声没有转身,但已经止了话,低垂的视线看着她褐眸逐渐变红。 捏在手里的手机紧了又紧,夜七就那么仰脸直直的看着沐寒声。 在老太太站起来呵斥时,她却也红着眼苦笑的弯起嘴角,“奶奶,他说得没错,我没父母,所以体会不到这其中的左右为难。” 话是对老太太说的,目光却一直在他脸上,努力缓和声音,“所以,你的意思,我不该管这个事?” 老太太急得拧眉,“小七,寒声没那个意思,这事坐下来再慢慢谈……” 这俩人可不可能吵架呀,好容易一对对儿的幸福了,哪能说吵就吵? 可沐寒声背对着老太太,视线打在面前的妻子脸上,嗓音笃沉,“没什么可再谈的。” 话音刚落,从她面前凌然转身离开,步入春季的天,明明屋内外都是恒温的暖,那一刻,夜七却觉得他伟岸的身影刮起了风,生冷。 忘了多长时间了,他们几乎不会为一件事产生分歧而闹翻,沐寒声也几乎没有再出现那样凌冷霸道的气势,不容商量。 看来是结婚生子接触的事少了,差点忘了他本就是个尊临于世的男人,气概融入了骨子里,哪能消? 空旷的庄园传来车子的引擎声,加速声传达着主人的情绪,不出几秒就远远的消失了。 老太太站在客厅,握着权杖,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皱着眉。 “小七……”良久,她才出声,“寒声这是被我说得气在头上,不是针对你,你消消气,他晚上回来也就好了,啊?” 低头看了手里的手机,捏得手心都出汗了,冷汗。 她这才抬头看向老太太,“奶奶,要不是我疏忽,让傅孟孟造了这个孽,也不会有这样的事。” 她对采姨的歉意,不比任何人少,谁让傅孟孟跟她一个姓? 老太太拉了她的手,“别多想,人各有命,这不能怪你,你又怎么能预知那些事?” 拍了拍孙媳妇的手背,老太太也叹了口气,“先不说这个了,寒声会想通的。” 会想通吗? 他这个人什么性格,夜七不是不了解,看他那样的笃定,俨然是定了心思。 整个下午,她都愁眉不展,坐在孩子们的摇床边才稍微好些。 司彦现在不爱睡了,弟弟妹妹还安安静静的,他就已经盯着天花板发呆,过了会儿大概觉得无聊了,开始手脚并用的翻起来,张着眼巴巴的看着她。 夜七柔柔的一笑,“司彦睡醒了?尿尿吗?” “少夫人,我来吧?”佣人适时的进来。 她笑了笑,摇头,“我来。” 抱着儿子往卫生间走,在他懵懵懂懂的小脸上亲了一下,软糯糯的很惹人心疼。 辛溪打电话来时,她刚从卫生间出来,佣人拿着电话正好迎过来。 “免提。”她清淡的弯了一下嘴角。 电话刚接通,那头传来辛溪堆满幸福的笑,“七姐,下周出发没忘吧?” 她是反应了那么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说的是度蜜月,一下子想到了沐寒声中午绷着脸离开的。 抿了抿唇,她也只能笑了笑,“没忘,放心吧。” “那就好,我给咱们都买了比基尼、度假衫,保准你们满意!”辛溪托着肚子。 别人三个多月好好在家养着,她却一刻不闲着,不是逛街,就是忙公务,没有半点妊娠反应。 只听她兴致勃勃,“沐寒声就不用我通知了吧?到时候你们从荣京出发,咱们定个碰头的地方就好了!” 她笑了笑,“好,都按你们的计划走,我没关系。” “也是,你作为首席翻译,都跑过多少地方了……”辛溪喃喃自语。 她依旧只是淡笑。 辛溪大概是听到了司彦的声音,知道她在照顾小孩,和司彦打了个招呼,逗了两句就挂了。 把孩子给了佣人,她拿了电话,离开房间前嘱咐了一句:“带司彦出去走走,他待不住家里。” 佣人看了看还在睡的两个宝宝,也恭敬的笑着点头:“好的!” 出了儿童房,她是给蓝修打电话的。 进了主卧往阳台走,脚步微微顿了一下,柔眉轻蹙,“这么说,你也知道?” 蓝修也知道采姨的情况。 那么采姨自己呢? “我没让医生和采姨对话,但身体是她自己,她不会一点没感觉。”蓝修低低的道。 站在阳台窗户前,心里越是难受,“你们不一起去蜜月,一部分原因,也是采姨,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