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传递着消息,招呼着一起去看看。 走近才发现,居然是族长家的小女儿背着个看不清脸的人。 凑热闹的人里有一些是一起在战场上冲锋过的敢死队员,好感度已经从恐惧刷到了友善。 他们聚集过来,隔离开其余敌视的同伴,张罗着想帮忙把重担卸下。 平沙拒绝了他们的好意,坚定地背着龙彦的尸体钻进了热闹圈的最中间。 在那里,邦彦正一脸无措地跪在地上,伸出的手想要把地上的人扶起来,却总是使不上力。 看清瘫在地上失声痛哭的人是谁后,平沙冷笑起来。 那人不知是不是发现有人靠近了,哭的声量越来越大。 “母亲,您先起来吧。” “我不配做你母亲!别把这个称呼按在我身上!” “不是,您先起来。地上脏,多不好啊。” “呜啊——你嫌弃我脏,我亲自生出来的儿子嫌弃我的样子!一年到头都不来看几次,现在倒是想管起我来了。要不要脸!你跟谁学的那么不要脸!我要撕烂她的脸!” 她一边哭喊着,一边就着爆发的情绪动起手来。 邦彦直觉理亏,结结实实地挨了好几下。扎起的小髻都被扯开了,狼狈不堪地左支右绌。 怎么不来救?那些人回来不是说兄妹俩在战场上感情很好吗?那丫头都肯为了哥哥性命相搏了。 女人藏在散发下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假装被邦彦推倒,哎哟一声一屁股坐倒在地。 她扶着地面,装着柔弱无比的样子,眼里含着一泡泪水要掉不掉,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乱世里,家族家庭的联系比想象中的更加紧密。而为了保证这份紧密的联系,子女对父母无条件的服从几乎是从下到上的共识。 虽然是被休弃的前夫人,但确确实实是邦彦的生母。就算他是少族长,对生母动手也是罪大恶极不可饶恕的行为。 一时之间,邦彦手忙脚乱地要扶人起来,又不得不对旁边围观的人群解释自己不是故意的。 他低声下气地陪着不是,就差要双膝下跪行大礼了。 好在他旁边跟着羽衣莲,硬生生地拉着他手臂,不让人趴下去求情。 羽衣少族长只能给父亲以及现在的母亲行五体投地的大礼。若是在这里给一个平民行了大礼,回去后那位夫人不知会如何发飙。 大名的女儿,白夫人生气起来可就不只是干嚎两声了。 平沙拖着步子来到两人身边,朝着哥哥小腿踢了一脚。 邦彦困惑地抬起头,看到她下意识想要挤出一抹沉稳的微笑,却因为头发被攥住,痛到面部扭曲,半个身子都歪了下去。 平沙对他笑了笑,侧过身子,背上的尸体失去支撑,滚动着朝纠缠在一起的两人砸了下去。 虽然邦彦弱了点,但他多少经受过忍者的训练,一个敏捷地闪躲就避开了可能的攻击范围。 与之相反的,他的生母的确还是个普通人的体质。被兜头砸下去后,整个人都愣住了。 平沙摸了摸下巴,笑了。舌尖在后槽牙上用力舔了会,尝到了一丝丝血腥味儿。 “哟!这不是高濑家的次女吗?真是抱歉,这次高濑死外面了,我深表歉意。” 她一口不标准的敬语里夹杂着随意的词汇,有点尊敬,但不多。满意是不可能满意的,甚至会爆炸式地发怒。 女人一改先前柔弱的样子,从地上弹了起来,居高临下地扬起手就想给她一巴掌。 人群惊讶地发出吸气的声音,邦彦后知后觉的帮忙十分尴尬地卡在了两人中间,那女人就停住了动作。 一截削尖的枪尖从下往上地指在其人的腋下,高举的手臂被迫抬得更高,更别说用力挥下给眼前的小兔崽子一记狠狠的耳光。 平沙立起刚削尖的,慢慢直起腰身。刚才她下意识的躲了一下,然后发现对方的速度实在太慢,不像被加强过的样子。这点再次验证了她心中的猜测——流民的暴动,的确只是流民的暴动。黑绝没有掺和进来。 那就简单了。 “不……不对,这样不行啊……你们不要打架啊。” 邦彦被夹在中间,手足无措地试图劝和。 可惜两个女人都不听他的。 平沙稍微好点,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眼神,意思是等我摆平。 有了妹妹的劝慰,他下意识就放松了紧张的神经,只是身体还横在中间充当缓冲。 “打架?你是在侮辱我,还是在侮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