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事情弄糟了啊。”裴云洲将手机抵在心口,微微发烫的手机似乎带着恋人的体温,比他冰冷的身体温暖得多。
他不该打扰阿冽看文献的,阿冽一定是思考到很重要的关头,被自己打断了吧?
他最近,怎么总是把事情搞砸呢。
又是一阵刺骨的寒意袭来,裴云洲下意识裹紧了被子。
但被褥只能保存身体产生的热量,却不能带给他热量。
冰冷的被子覆盖着冰冷的身体,脱离了避风港的小舟无遮无拦,根本抵不住夜里的疾风骤雨和不断降低的气温,在离冰山还有很远、很远的时候,就能感受到那里所散发的寒意。
如果,自己是一艘强大的游轮就好了。
但自己只是一叶无助的小舟。
掌心那团纸巾已然吸饱了血,但那道伤口仍有渗血的迹象。
裴云洲想拿开纸巾,好好看一看伤口的情况,但染血的纸巾愣是糊在了皮肤上,撤下来的时候碎成一条一条,并不能取得多么干净。
到了这会儿,晕沉的大脑终于能感受到一丝痛意。
好像,是疼的。
只是分不清这样的疼痛到底是从哪里蔓延到大脑,是脚踝,是掌心,还是那颗跳动得愈发紊乱的心脏。
真的好冷啊,好想被人拥抱啊。
裴云洲的意识愈发朦胧了,好像随时都要睡着,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眼帘不受控制地向下垂落,试图为他关掉那一扇窗让他好好休息。
实在是,太难受了。
耳边的嗡鸣一声胜过一声的作响,胸廓也跟着剧烈起伏,小舟在巨浪滔天之下毫无办法,只能任由波涛推着自己,撞向一片又一片的暗礁。
他还应该做什么来着……
对了,医生,难受了该叫医生。
用尽最后一点力气,裴云洲按响了床边的呼叫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