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把人请来,那不是以卵击石吗,宋氏不但不会得逞,他们这几个人的处境也会每况愈下。
“还请夫人三思呀!”
宋氏说:“我堂堂莫家夫人,我连教训下人的权利都没有了吗?去,把人给我叫来,我今天必须好好教训一下这个老丫环。”
曹管家见因为丧子而垂头丧气的老爷也无心管宋氏,他只好去找梅姨,再怎么讲他都是有个下人,该说的可以说,不该说的还是不能说。
宋氏交代的事情他若不去办,那一会宋氏想开罪的人就可能变成他了,这么多年宋氏对他还算客气,但是此一时彼一时,现在的宋氏跟像是一只没头的苍蝇,逮到谁撞谁,早已经没有理智了,不四处碰碰壁是认不清现实的。
“梅姨,夫人要见你。”
梅姨笑着说:“这莫家称得上夫人的只有大夫人一个,我想知道是哪里冒出来的冒牌夫人要见我。”
曹管家立即改口:“是如夫人。”
“噢?是那个小妾呀,她找我有什么事情呀?不会是中午的饭菜不合胃口吧,一个刚刚死了儿子的人,还有心思挑吃挑喝呢。”
这事件确实是因为饭菜引发的,但是让曹管家怎么说呢。
“老爷和如夫人最近要吃素。”
“吃素,这不是笑话吗,一个从来不信佛的人吃的是哪门子的素?”
曹管家说:“老爷和如夫人要为二公子斋戒一年。”
梅姨说:“平时不烧香,临时抱佛脚,缺德事干了那么多,想凭借吃几天素就能让他们的儿子往生吗?简直是痴人说梦,就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站在这里也不会救他们。”
“你若是专程为了他们的这口吃喝而来,那就请回吧,膳堂给他们做什么他们就得吃什么,不想吃就饿着,不是为了自己的儿子吗,那吃点苦又有何妨呢。”
“这……”
曹管家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回去复命。
梅姨和曹管家一坐一立,梅姨自始至终也没给曹管家一个正脸,此时身子一侧更是一副送客的样子。
曹管家只好转身回去。
宋氏见回来的只有曹管家一人,脾气又发作了,“那个下贱的贱人呢,她怎么没来见我。”
曹管家把梅姨话给宋氏复述了一遍,宋氏被气的一双眼睛跟青蛙一样,冒冒着。
“她是诚心要和我作对呀!”
莫老爷还沉浸在死了儿子的悲伤之中,听见宋氏的大喊大叫他心烦,“不就是一口吃的吗?实在不行我们就在院子里面自己起火,自己做一口吃喝有何难的。”
宋氏直接就奔着莫老爷来了,“这饭谁能做呀,我们连个下人都没有,日子过的寒酸死了,你赶快让莫海窑给我送几个下人来。”
都这个时候了她还想着有人伺候她的吃喝,贪图享乐的生活习性早已经养成,突然改变让她无法适应,所以她才能把厚颜无耻的话说的理直气壮。
莫老爷说:“他已经不认我了,我说话也不那么好使了。”
“你是他老子,他是儿子,你连自己的儿子都管不了吗?”
连日来,这莫老爷的心里也憋着气呢,被宋氏这样一激,他不吐不快。
“我都是被你给害的,要不是你天天怂恿我弄死莫海窑我能对我的亲生儿子下此毒手吗?还说以后指望莫海陶,这莫海陶像及了他的死舅舅,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一点好事都没干,现在反而走在了老子的前面,让我一个白发人去送他这个黑发人,摊上你们这对母子还有你们宋家,我悔死了。”
宋氏说:“你管不住自己的儿子管我们宋家什么事情,我弟弟可是没少帮你。”
莫老爷说:“是呀,在对付莫海窑的时候没少帮我,这到头来怎么样了,还不是栽在了莫海窑的手里。”
宋氏恨恨地说:“都怪我儿但是心软,为什么要活埋莫海窑呢,就应该先杀死他,死透了再埋。”
她说的咬牙切齿,在院子里面吃馒头的一群尼姑都听不下去了。
住持尼姑说:“我看你这嘴这么毒,说话一点口业不留,你即使斋戒也起不到什么用处,我看接下来的超度就算了吧。”
宋氏见主持要离开,这才开始说软话,“主持莫气,我再也不乱说话了。”
主持尼姑说:“你能管好自己的这张嘴吗?”
“能。”
于是一众尼姑在吃完自己手里的馒头以后又继续为莫海陶超度。
等到下午的时候,曹管家贴心地去城里买了一个能生火做饭炉子回来了。
不过这东西还没等搬进宋氏他们的院子就被看着他们的护院拦下了。
“梅姨说了,这府上任何一个院子都不可以另起炉灶。”
曹管家解释说:“我们不是要另起炉灶,我们只是想熬点稀粥,炒点小菜。”
护院说:“这不是一个意思吗,开火就不允许,这是莫家的规矩,任何人都不能坏了规矩,包括老爷和如夫人。”
曹管家说:“这是什么时候的规矩,我在莫家多年,怎么没听说过呢?”
护院说:“梅姨的规矩就是规矩。”
曹管家只好把新买回来的炉子留给了护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