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金屏银雪……一个令人恍神的冬季。
窗外——透过丈夫的肩膀,身后延伸的门扉望见的带雪的梅花,有着零落而绮丽的美感。被修剪得旖旎而嶙峋的骨感,绽放时让人想要沉默。
“够了吗?”,继承人低头抵着妻子的唇,宽厚的掌心覆盖着柔软的腹部,“稍微节制一点吧,梦光……?”
零落的呓语从妻子的唇中溢出,有些心不在焉,她没有及时的答话,目光很是迟缓,大抵时过了一会儿,才回望向年轻的继承人。
丈夫直起身子,面容澹静,眉眼从容,挂着素来的矜持与沉傲,舒着眉,衣衫算得上是整齐的,额角与修长的脖颈却布着细密的汗珠,有暗沉消弭的欲望延伸进衣襟之中——弄得太乱的话、不太好去见僚属。
她的双手搭在丈夫的脖子后头,像是才醒了。也不知道听没听清,便随便地否决了两声。
清丽婉约的面容半遮着,让人想起窗外白色的雪,铺上红色的落梅。
朦胧的光线,凄美飘荡的残雪。
少主夫人半掩的眼睛里透着忧郁、沉闷的墨色,和困顿□□混在一起,像混淆的泉水。
禅院直哉睨着她,修指从脖颈处上移抵住,挪开她脸颊的碎发,“五点我还有点事……还要更衣什么的。”
说着,身体微微后仰,偏头从她下意识地亲近中脱离,声音干燥沙哑,踉跄沉闷地染上偏冷的理智,“梦光,梦光?你听见了吗。”
再次听到这个名字,她才半低着眼转了转眼珠,朦胧的瞳色带着水雾,以一种微妙的颤抖的幅度眨了眨,近似刚刚苏醒的人对着空气凝神,来缓解困意或者过度思维。她也确实总是把自己弄成这样,总在这样的时间里抱着无所谓的态度。
良久,可怜可爱的妻子停止了思考,偏了偏头,松开手,闭上眼睛,便没再说话了。
后仰倒在地上的她静得像一具尸体或是人偶,看着很是乖巧懒散。墨发与暗纹的织金布料铺在柔软的地毯上,像从她身体里长出来的花簇。
默认吧。大概。
禅院直哉这样揣测,甚至生出一种奇异的感受,这是一团什么无机质的构成,被浸泡在格式化的灵魂里,不然怎么能够表现出来妻子冰冷怜悯且若有若无的气息呢。
荒诞地生出失笑又匪夷所思的感官,禅院直哉抑制住心中的异感与快感,回过神来,忍耐地撤身,伸手勾过挂在旁边矮椅上的丝绸腰带。
指间更凉滑过的布料触感,像是冬日里清雪的提醒。
“就等晚上回来再说吧,你听,那边座机电话的声音…真的在催我呢、啊、跟借口没什么关系…你听到了吗,梦光?……”
没有回话。像是睡着了。
没有得到回应,他微微挑眉。修指系上腰带,慢慢拉拢领口疏散的衣领,刚预备侧身起立,她便像是后知后觉地醒了,忽然伸手拽住他的后衣尾。
毫无根据的动作。
他被拉得后倾,要继续说出口的吩咐也断在中途。
窗外清雪缓缓落下,二人重新唇舌贴在一处。
顺着她紧紧攥在手里的力度后仰,他面无表情地精准伸出手,抵住她逐渐凑近视野里的肩膀,缓慢地向后推。
这时候倒没有一丝的怜惜,可能因为他很清楚妥协的话这一整个下午都会模糊不清地又混着了吧,本来上午从醒来后议事也一点都没有参加。
腿很难动作的缘故,她很难移动,被推的时候倒是很老实。虎牙甚至狠狠地刮了一下他的舌尖,让他“嘶”了一声。
看着她迷茫的面容,继承人边单手系外衫的扣子,边抵住她的下颔,轻轻地贴着她的嘴唇,左右摩挲着,“老婆,不做了,我真的有事……”
这句话她听懂了。左右是不太高兴。
趴在他的身上,爱妻抬着头不赞成地看着他,眼神很是愤怒,半瞪半眯着。
她看上去很是讨厌他露出这样清醒而克制的目光,显得她很愚蠢或者很贪婪什么的,反正是不太喜欢。
妻子胡乱地亲上来。混混沌沌的样子。在她的记忆里实在没什么高级的调情方式。
于是他将就着抱着她,随便她亲,微微偏着头,模糊地说着:“受不了你,你是猫吗?别闹了…赶紧下去。惹急了我……”
“别去了吧?”妻子缓慢地咬着凸起的喉结,抬起头来,露出一个淳真又令人暗道不妙的绝艳表情,疑惑地,真诚地,可爱地道:“直哉,不去了吧。”
妻子清冽的声音像流淌的泉水。听到她说话……还是有点惊讶。毕竟在这之前都是不知道表白地呢喃,清晰的咬词说出来时还是让人有种悚然的意味。
不过也不完全意外了……很多时候完全搞不懂她什么时候是清醒的。
这几个月,也越来越喜怒无常。
只有、做这种事情的时候…才会由衷地感到充实,露出稍微安宁点的笑,精神状态也好很多。
闷得太久了?
溢出这种诡谲缠绵的气息。
其实因为见到很多所以不陌生。
虽然和禅院家其它的女眷比起来这种被羽化同质的感觉浅薄了很多。
但总觉得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