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头看向另一头,那是上一次戴着面具的女妖。
此刻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他的不远处,就算他看不到面具下的眼睛。
但也能够感觉到应该是盯着自己的手,毕竟自己,正在拉着他脖子里的绳索。
“........”
“........”
尴尬的三目相对,沉默的久久无言。
“呃.....抱歉,抱歉!”
黑暗前的晚霞,是沿着长绳一直到头,来到了一处大院。
夏目看着院门门框上,深深刺入棕木的铁器,连带着绳头一齐扎进门框。
脸上不禁好奇的问道:“这是谁绑上去的?”
可是女妖跟着他来到门前,脸上的面具却紧紧盯着他。
口中答非所问的说:“你身上有那个孩子的味道。”
“啊?”夏目一脸疑惑。
扭头看向肩膀上的长英。
“不是他,是你。”
他脸上更加疑惑了,背对着天边的晚霞说:“哪个孩子?”
然而这个女妖却渐渐沉默,好像并不想回答他。
然后他的目光瞄向了她的手臂,那松垮垮的绷带,让他不禁又说:“不好意思,我很在意那个绷带。”
“能让我给你重新包扎一下吗?”
最后还怕她不同意,又说:“绑完之后就可以不用管我了。”
那女妖听后最终没有拒绝,转过身子,缓缓的走到门前台阶下坐下。
伸出手放在半空中,抬头仰看着夏目。
夏目轻笑一声,随后轻轻拍了拍腰间的大手,温声说:“松开一会儿吧。”
又上手顺着长英中长发,揉了揉,并且语气也很柔的说:“一会儿再抱,好吗?”
“行吧.....”
女妖:“.......”
而夏目缓缓走过去,在距离有一步之遥时,顿足把满是绷带的手臂捧了起来。
每每看到时,都只能在不远处胡乱的瞄一眼,现在离近了看,入眼却更加可怜惨淡。
这得有多疼啊?她到底在之前经历了什么?
夏目的眉头微微紧皱,都被面具女妖看在眼里。
她面具下的眼睛看着这人,黑暗的晚霞也在背后亲近着他,让她的眼神忍不住模糊,神情恍惚。
缓缓地,男孩的身影,隐隐约约和几十年前的重合........
看不见的面具下,女妖轻启口唇:“某处的.........”
包扎完全,打上蝴蝶结的夏目一愣,微微抬头看她。
女妖低头看着熟悉的蝴蝶结说:“绳子是以前某处的祈祷师绑的。”
“我原来是山的守护者,却被抓住绑在这里,受命保护这家的仓房。”
这个时候他还没有朝其他的方向想,只是 担心这只妖怪的伤口。
听她这么说,目光垂落看向绷带问:“那么,你这是.........”
她也垂目看了一会,又抬眼说:“最近有人打开仓房,要是我没有阻止,绳子就会缩紧绞继我的脖子。”
“所以,你的指甲是.........”
她语气苦笑着说:“我曾经想逃,但没有成功,逐渐就死心了。”
“死心之后,我就独自在这里坐着,坐了很久..........”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一个男孩跑到我跟前说:你的面具真奇怪。”
“他和你一样,能够看见妖怪。”
“他和你一样,为我包扎绷带。”
“他和你一样,一样是个温柔的孩子,一样温柔的,普通的孩子。”
忽地,秋风乍起,胡乱飞扬,她抬起自己的手臂,好像在跟他炫耀说:“这个绷带就是那个孩子为我包扎的。”
“我不知道你们人类称这感觉为什么。”
“但是那个时候我想,干脆不去守护那个仓房,让绳子把我绞死,一死了之。”
“远远的走着,找一个隐秘的地方,那个孩子找不到的地方,被绳子绞死,不让他看到。”
枯黄的落叶,随风凋零飘落,在晚霞黄昏的铺盖下,是那么孤单寂寞。
“但缘分是一个有趣的东西。”
“我还没有被绞死,却等来了成为除妖师的他。”
“如果,他消灭我可以建功,那我倒死的还有点意义,自己还会很乐意。”
“..........”
夏目低着头,抿着嘴唇,身子任秋风落叶捶打。
他在想,如果把绳子拉出来,她就会获得自由了吗?
答案是并不会,她可能依旧在这里等,等名取先生来,心甘情愿的被消灭。
在她说出除妖师的时候,夏目就已经猛然反应过来。
她就是名取周一要除掉的妖怪,名取周一就是那个小男孩。
她不说,他不知,一个心怀感激,一个对妖怪抱有仇视。
“真的是.........”
一阵凉风刮过,衣着单薄的夏目,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下一刻,他被温暖的怀抱抱住,身后是那熟悉的气息。
“走吧,温度已经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