枇杷到手了,可是不知道怎么吃啊。
总不能站在河边上,直接拿着啃吧?
“几位贵客请跟我来。”
宫远徵听到有人皆为,刚要开口道谢,一转身却没看见人。
雪重子及时拽了拽他的袖子,小声提醒道:“低头。”
宫远徵闻言垂眸,正对上一双怒气冲冲的眼眸。
“是你啊,方才多谢你。”
“跟我来!”
宫远徵不明白对方的怒气从何而来,可眼下似乎也没有别的选择,而且对方就是个小孩子,比雪重子都要矮上两分,还能怕了他不成。
只不过,在几人的印象中,所遇蓝氏子弟皆礼仪周全,斯文秀雅。
但这孩子浑身上下只透着两个字‘疏离’,仿佛跟这个家族,甚至有种跟这世界都格格不入的感觉。
几人随他来到一处院子,匾额上书山柰二字,宫远徵一下就猜到这是自己夫人的院子。
“贵客请进,少主会过来陪主君一起用晚膳。”
“等等,小公子,你叫什么?”
那孩子斜眼看着宫远徵,虽然没什么多余的表情,可宫远徵就是从他脸上看到了委屈。
双方僵持着,就在宫远徵以为得不到回答准备放弃了的时候。
那孩子终于开口了,清冷的声音中透着几分不安:“蓝恒,表字商陆。”
“商陆?我夫人的表字是山柰,蓝绮的表字是紫芙,你们蓝氏为何都用药起名?”
宫远徵见这孩子怯生生的,便起了恻隐之心,讲话的语气和态度不自觉的温和起来。
雪重子冷眼看着,仿佛和宫尚角在哄宫远徵的时候一模一样。
“表字通常是长者,或启蒙先生所赐,也可以自行取名。
山柰君的表字便是她自己取的,与蓝氏传统无关,我亦然。”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你们全家都这样呢,倒是我想偏颇了。”
那孩子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解释下:“我们三个同属三房嫡系,少主取字时用了药名,于是三房的同辈之人,便都从药名中取了字。”
“这么说,你是阿悦的嫡亲堂弟?”
“不~”那孩子眉心微皱,面带愠色的说:“我是她亲弟弟!”
那孩子说完就走了,任凭宫远徵怎么叫都不肯回头,几人只能先进院子安置下来。
这里虽是蓝悦的院子,但明显不是常住之处,一应家具,茶具都不是蓝悦惯用的样式,更像是按一个蓝氏少主标准摆出来的展览品。
落座后,下人送来一壶清茶,和糕点匣子就走了,丝毫没有半点把他们当成贵客捧着的感觉。
雪重子问:“以前怎么没听蓝姑娘提起过,她还有个弟弟?”
宫远徵的眉毛已经快连成一条线了,方才有外人在不好意思说,这回庭院里只剩自家人了,自然畅所欲言:
“别说你们了,我都没听阿悦提起过,会不会是骗人的?”
雪公子点了点头说:“我仔细看过那孩子的眉眼,跟蓝姑娘一点都不像,我觉得是那小孩看咱们刚来谁也不认识,就耍咱们的。”
宫远徵一拳头砸在桌子上,咬牙切齿道:“哼~想耍我?也不看看自己有几条命!”
雪重子一口茶差点呛死:“徵公子,正事要紧。”
“哦,对~”宫远徵恍然大悟:“得抓紧办结契大典,到时候看我怎么收拾那个小屁孩!”
雪公子:“我帮你。”
雪重子默默叹气,明明自己才应该是个孩子,为什么有种养了两个熊孩子的错觉呢?
三小只翘首以盼,终于在晚膳前一刻钟等到了一下午没见,就如隔三秋的蓝悦。
三个人,三张嘴,一人一句就很吵。
蓝悦本来就跟族中那些老家伙扯了一天的皮,这会儿身心疲惫,一个头两个大,半句都不想听,直接给大小雪禁言了。
宫远徵见自己还是她的最爱,所有的负面情绪瞬间烟消云散。
“姐姐累了的话可以靠着我。”
“嗯~”蓝悦是真的累了,搂着他的脖子靠在他怀里,强撑着精神问:“下午都干什么了?有没有觉得无聊?”
“我们......还好,对了姐姐,我们在河边看到好多枇杷,原本是想买一点尝尝的,但是金霖说送枇杷的姑娘不肯要他的钱,反倒是相中他了,你说我们要不要亲上加亲啊?”
“行啊,只要他们相处的好,我没意见。”
金霖在一旁脸涨成个猪肝色,脑袋完全抬不起来。
“我还遇到个小孩,说是你的亲弟弟。”
蓝悦顿时困意全消,撑起身体坐直,浑身都冒着冷气。
“姐姐?”
“那孩子是不是中午帮你收拾碗筷的那个?”
“嗯,就是他,叫蓝恒。”
“他确实是我弟弟,只不过是同父异母。”
宫远徵眉头一皱,本能觉得事情不对。
蓝悦冷漠的讲述着关于这个弟弟的事情,原来蓝恒的生母,当年是蓝悦母亲陪嫁丫鬟,趁着蓝悦父亲醉酒爬床上位。
两个偷情的人心照不宣,直到腹中孩子快四个月瞒不住了才跟蓝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