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茗雾姬杀了父亲!她是无锋刺客,更是害死兰夫人的罪魁祸首。”
宫唤羽话音刚落,宫子羽就啊啊大叫起来。
花清之淡淡的瞟了一眼,熬药的手丝毫不停,虽说这众目睽睽之下动手脚不方便,可架不住她有帮手啊。
而且一旦成功了,肯定不会有人怀疑到她。
宫子羽既已得了失语症,那就永远做个哑巴好了,反正从小就是废物,这么多年宫门不照样养着了。
宫远徵假装给花清之送帕子擦汗,实则用自己肉墩墩的身体挡住了花清之的手,一粒指甲大小的药丸悄悄落入宫子羽的安神汤里,立刻化为无形。
“谢谢远徵呢~”
花清之一语双关,宫远徵听懂了,开开心心的刚要说话,就听宫唤羽悲愤交加的怒吼声传来。
“子羽你不要再傻了!即便她是从小带大你的姨娘,也改变不了她是个无锋的事实,你母亲就是她害死的,现在又害死了我们的父亲,你当晚明明亲眼所见,为什么还不相信呢?”
花清之悠悠补刀:“因为他面容随其母,品性更肖其父。
都是表面上假仁假义,背地里两面三刀,生性薄凉的伪君子,他根本不在意任何人的死活,只在乎自己在意的东西。
换言之,宫子羽也是个心里只能装得下自己的人。”
宫唤羽原本还有好几句想好的词呢,被她这么一挑明,也不用说了。
有结果了,谁还在意论述过程。
于是他的话题,便换到了前执刃是如何被杀的。
“除夕夜宴,我们一家人聚在一起吃年夜饭,吃到一半,父亲突然毒发。
我欲起身查看,忽觉腹痛难忍,就在我分神的瞬间,雾姬夫人拍桌暴起,嘴里喊着‘我也不想这么做,你一定会原谅我的’。
一掌拍中了父亲的心脉命门上,我顾不上其他,忍痛与其缠斗,不料她竟随身带着短剑!”
说到这里,宫唤羽气的直咳嗽,咳的简直要把肺子甩出来一样,声音比拉破风箱还难听。
“我手无寸铁,身上的伤都是拜他所赐,若非我中毒了,她绝不会得逞!都怪我,是我没能保护好父亲~”
月长老最是心善,一直在旁边劝慰他,好话说了一箩筐,听得花清之都嫌烦了,他才接着说。
“她杀了父亲,又想杀我,可我已经有了防备,纵然她有功夫在身,亦有兵刃,仍不敌与我,被我反杀。
我撑着毒入肺腑走到门外放出了求救响箭,再然后你们就都知道了。”
以宫紫商为首,花长老结尾,满屋子人都对宫唤羽进行了一番口头慰问和夸奖。
唯独宫尚角像个大反派似的,黑着一张脸问:“这些只是人证,尚且不能定罪,但我更关心另一件事,你怎知是雾姬害死兰夫人的呢?”
花清之长叹一口气,突然觉得自己找了个猪队友。
这种时候明明最适合做个冠冕堂皇的总结,再严明从角宫的私库里,拿出一大堆珍稀药材赏赐给羽宫,笼络一波人心才是。
可宫尚角这个猪头,竟然更关心两个死人,白白错过这么好的机会。
不过转念一想,其实宫尚角威望深厚,远比前执刃和前少主更得宫门上下的民心,即便不做这些锦上添花,八面玲珑的事,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宫唤羽低垂的眸子里,也划过一丝错愕。
想着:原来宫门最适合当执刃的竟然真是宫尚角,这样也挺好,有他在,再加上她,以后宫门定能安然无恙,我也不用成为宫门的千古罪人了。
“其实一直以来,我与雾姬夫人关系并不融洽,她只关心子羽,对我连点头之交都算不上。
你们也知道,我并非大伯亲生,寄人篱下的滋味不好受,所以自从雾姬夫人从丫鬟,一跃成为羽宫的女主人开始,我便知要在她手底下讨生活。”
宫唤羽这话说的不假,那情真意切的样子,让宫远徵看了都共情,更何况还有心软的宫紫商和赤子之心的花宴清在场。
花清之再次叹气,猪队友...们!
“有一次我行商至姑苏,想着既到了姑苏,便拜访兰夫人的母族杨氏一番,也算代替宫门照拂姻亲。
可我与杨氏之人提起兰夫人去世后,雾姬夫人被收为妾室一事,杨老夫人竟破口大骂,说茗雾姬是个黑心肝的,说她当初不知来历卖身入府已经是天大的恩赐。
兰夫人嫁入宫门后,她更是经常偷懒,三天两头的找不到人。
后来宫门派人来接兰夫人的贴身丫鬟,因为当时别的丫鬟不是许配了,就是送到庄子上去做庄头娘子照管产业,只剩下茗雾姬一人。
便想着反正也不是家生子,送走就送走了,到了宫门还不是要仰仗兰夫人的鼻息过活,自然不敢对兰夫人不利。”
宫唤羽话说多了,又咳起来。
宫尚角接过话去:“不错,我也曾派人去姑苏打探过,茗雾姬确实是在兰夫人出嫁一年前,自己卖身入杨氏的,而且就在老执刃在姑苏郊外遇到无锋袭击之后的第二天。
杨氏之所以会接纳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是因为老执刃遇袭当时,正巧碰到兰夫人去城外的寒山寺上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