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意思是,将新娘全部留下。”
话音刚落,宫远徵的嗤笑声便响起,蓝锦知道这肯定又是误会了,都怪宫子羽这个蠢货,正经事他是一件不干呐。
“首先,我们需要确认余下的新娘里是否还有无锋刺客,其次,宫门适婚男子并非只有我和尚角哥哥,远徵弟弟马上就要成年了。
若是错过这次,恐怕要等上好几年,甚至需要等到无锋势微才能再次选亲。
此举于远徵弟弟不利,于宫门开枝散叶更加不利,相信长老们也不想因此耽误远徵弟弟成婚吧?”
宫门向来重视血脉亲缘,尤其月长老首当其冲:“执刃说的有理,我记得此次参与选婚的新娘里,也有一两个芳龄尚轻的姑娘,与远徵年纪相仿甚为相配。”
宫远徵一听就要反对,但宫尚角认为这个提议不错。
就算弟弟不喜欢,到时候也可以用没看上对方为由拒绝成亲,等到了弟弟适婚的年纪,自己行走江湖,再为他带回来一个合适的新娘,也是一样的。
于是强压着宫远徵,把嘴巴闭上,将此事应下了。
蓝锦继续添油加醋道:“我记得三位长老家,也各自有一位继承人,好像有公子,也有首徒。
他们的婚事,长老可要借此机会一起安排个相亲啊?”
花长老不懂就问:“何为相亲?”
“就是准备一个合适的场合,将待选新娘们,和咱家的公子们凑在一起,年轻男女血气方刚,很容易就会看对眼,成就一段良缘。”
“这成何体统,选亲才是宫门传统!”
“花长老,与时俱进,方能不被时代所淘汰!”
“那也不行,男女七岁不同席,如此枉顾礼法......”
“花长老在反驳本执刃之前,不如听本执刃把话说完!
相信长老们德高望重,是不会看我年轻,就倚老卖老处处想要压我一头,拿我当个提线木偶,想要玩垂帘听政那一套的,对吗?”
宫尚角差点压不住嘴角的笑意,宫子羽这个蠢货,最大的倚仗就是三位长老的偏爱,如今执刃之位还没坐稳呢,就自挖墙脚。
一口一个本执刃,这是明晃晃的嫌长老们不尊重他这个新执刃了。
没牙的老虎就是猫,宫子羽此举,甚蠢。
蓝锦大胆开麦,把最脏的水往自己身上泼,才能彻底洗白:
“我也不怕自揭伤疤,相信在场的各位都知道,我母亲兰夫人便是通过选亲,被我父亲强行留在宫门的。
母亲生前既有青梅竹马的心上人,又思念江南烟雨,故土难离,且我父亲貌丑无盐,不解风情。
是以我母亲从打入了宫门便抑郁寡欢,却碍于杨氏将母亲当成货物一样送给了宫门,来换取利益。
没有娘家依靠的女子就犹如浮萍,要想在这最为重视血脉传承的宫门里生存下去,母亲只能选择为父亲生下孩子,也就是我。”
宫远徵听到这里,跟宫尚角交换了一个眼色,两人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一丝疑惑之意。
“但我的出生,并未让母亲的日子变得好起来,反而加剧了母亲求死的欲望。
小时候我不懂母亲为何讨厌我,可就在前几天,我站在城楼上看着那些待选新娘们被钝箭射晕,像拖死狗一样毫无尊严的被拖进地牢里时,我一下子就懂了。”
宫紫商泪眼汪汪的呢喃着:“子羽~”只可惜声音太小,无人注意。
蓝锦抛出总结陈词:“原来我的存在,是母亲向宫门妥协,向命运妥协的罪证。
我的孺慕之情,和亲近之意,皆是母亲的催命符!”
宫紫商哭的不能自已,一头扎进金繁怀里,金繁也顾不上推开,试图用一动不动来安慰她。
蓝锦假惺惺的抹了把国王的眼泪:“说这些,并非让大家知道母亲是恨我的。
而是想告诉大家,宫门选亲虽是传统,却也是造成我母亲一生悲剧的罪魁祸首。
若今天我还是羽宫次子,那么选亲一事我不会有任何意见,但我现在是执刃了,我决不允许母亲的悲剧在我掌管宫门期间再次上演!”
这话说的是私心满满,却也让人无处挑错。
自古百善孝为先,不论兰夫人生前如何任性,如何只知自怜自艾,置宫门内宅事务于不顾,但却完成了身为执刃夫人最重要的任务,那就是传宗接代。
所以宫门就算对她再怎么不满,也只是在背后轻慢,当面是不敢说什么的,可就这些流言也足以打倒本就求生欲极低的兰夫人。
如今宫子羽当上执刃,要为母亲尽孝道,实乃天经地义。
更何况,如此作为并没有损害到宫门最核心的利益,顶多就是不合礼数而已,他从小到大不合礼数的地方多了,真要追究,根本追究不完。
三位长老想通这一点,也就不再死咬着不放,反而觉得宫子羽心地纯善,忠孝两全,只要多加磨炼一番,假以时日,定会成为宫门的顶梁柱。
“金繁~”
金繁一把推开宫紫商,上前两步行礼:“执刃请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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