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新娘分坐等候,日晷一丝一毫的挪,慢的让人想砸了这劳什子,再脚踢金乌,好叫时间过的快一些。
忽闻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
凤莱茵认识这个人,他叫金复,是宫尚角给她介绍过的贴身玉侍。
只见来人拱手施礼,傅嬷嬷屈膝还礼。
“有请凤凰山庄凤莱茵小姐前往执刃殿。”
傅嬷嬷低声解释了一下,这就是代表被选中了,于是凤莱茵便起身跟着走了。
不一会儿,姜离离也被一个玉侍带走 。
可新娘们左等右等,就是不见最后一个侍卫过来领人,心里都打起了鼓。
就在大家开始小声讨论回家是走水路,还是坐马车,该买多少干粮时,金繁像被狼撵了一样冲进来。
“有请临安县宋蓁笙小姐前往执刃殿!”
宋四不可置信的问:“我?真的是我?”
金繁被这一嗓子吓得,差点让口水呛死,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干点头。
还是傅嬷嬷看不下去了,才跳出来主持大局,一边催着金繁带宋四走,一边叫丫鬟们送其他三位姑娘回房间。
执刃殿内,三位新娘齐聚。
少主宫唤羽选了金牌新娘姜离离,宫子羽选了宋四小姐宋蓁笙,凤莱茵则被角宫内定。
倒是宫远徵这个不娶妻的,看上去比宫子羽那个即将要成为新郎的还要兴奋。
新娘们哪里知道,就在此处,就在刚才,宫子羽以死相逼,非要娶一个天生有喘鸣之疾的新娘。
老执刃被气到晕厥,要不是宫远徵金针刺穴把人救回来了,这喜事眼看着就要变丧事。
宫子羽哭了一场,又跟父亲认了错,获得了原谅,但依旧对新娘人选坚持己见,甚至搬出自己母亲的名字,来勾起老执刃的愧疚。
再加上少主一直‘热心肠’的规劝,到底逼着老执刃,向宫子羽那‘伟大’的爱情低了头。
宫门选亲,最看重的就是繁衍子嗣开枝散叶。
宫子羽选的新娘宋蓁笙身体孱弱,不利生养,且打娘胎里自带喘鸣之疾,根本不适合在旧尘山谷这样的峡谷里生活,更何况宫门还有终年笼罩山谷的毒瘴,这对宋蓁笙来说分明是催命符。
以往身体康健的新娘,嫁进来都得两三年才能怀上一胎,这要是娶个身体本就不好的,那给宫子羽娶妻的意义何在啊。
奈何老子想拿捏儿子,也得看儿子愿不愿意,宫子羽就属于那种嘴硬,翅膀硬,头还铁的,又有兄长撑腰。
老执刃拗不过只能答应,可转头就想把这个事赖在宫尚角头上。
但宫尚角当场拿出了宋家家主的亲笔委托信,信上言明是要将女儿送进宫门治病,无论痊愈与否,只要病症得到减轻,未来三年宫门与宋家的丝绸生意,宋家让利两成。
别以为两成少呢,这可是生丝,成衣和丝绸三样加在一起的两成,少说也有几十万两。
摆出一副‘我们谈的是生意,你儿子非要谈感情’,这个锅我不背的架势。
凤莱茵到的时候,宫子羽还在口出狂言:“满身铜臭,我才不屑追求那些劳什子!
宋家妹妹说了,我的诗和琴艺有大家风范呢。
哼~没得与你们这些凡夫俗子相提并论。”
宫远徵咬牙切齿的问:“那你别花我哥哥辛苦赚来的银子啊,你也要成家了,打算什么时候把逛花楼的钱还回来?信不信我找你的宋家妹妹要去?”
这是凤莱茵头一次如此直面宫门内部的矛盾,可外面都说宫门历经百年传承,商角徵羽四宫高度团结,一致对外。
转念一想,外头那些诗书簪缨的世家大族,哪个不是藏污纳垢,宫门再怎么特殊,也是由家族组成的江湖门派,那么有些东西自然万变不离其宗。
三位新娘齐至,他们不好继续再吵,只是大殿之上窒息的气氛,着实把喜气冲散了不少。
选亲新娘来拜见执刃和长老们是宫门传统,要是完全按照宫门规矩,那今晚就是新娘们的昏礼。
这么草率的昏礼放在外头,绝对是破落户所为。
宫尚角这些天可没闲着,为了调查无锋刺客,把所有新娘都重新查了一遍,尤其着重研究了一下扬州的婚嫁习俗。
虽然同是黄昏后行拜堂之礼,但人家扬州的规矩明显更合礼数,更体面。
所以宫尚角为自己的幸福,争取到了更好的安排,那就是暂时将新娘各自接回去安置,昏礼另选良辰吉日再办。
宋四借机提出要写家书报平安,三人都有这个意思,宫尚角言明书信内容需要检查。
新娘嘛,懂得人在屋檐下的道理,检查又如何,人家好歹通知了你要检查,要是不说直接看你的信,你又能怎么样。
凤莱茵也顺势提出,想把嫁妆送进来。
没想到就这么件小事,竟然引发了宫门几位掌权者的激烈讨论。
宫尚角常年在外行走,明白嫁妆之于女子的重要性。
但老执刃和长老们一致认为应当遵从祖训,新娘嫁进宫门就该斩断前尘,努力适应宫门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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