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通各种关节后,宫尚角感念凤莱茵提醒了自己,殷勤的给她布菜。
宫远徵本能感觉到今天气氛不对,吃完就跑了。
宫尚角还以为她是在气白天扔下她的事情,态度愈发谦卑。
“我命人给你做了两套衣裳,你看看喜不喜欢。”
两个盒子,一件凤莱茵常穿的红色,虽用了大片刺绣和钉珠去配,却不是她喜欢的款式,跟今天宋四穿的衣裳很像,只是更加精致罢了。
另一件是水粉色的广袖长裙,两件款式差不多,没什么新意。
“留这件红色就行。”
宫尚角怎会看不出她两件都不喜欢,不过是敷衍之语。
“不喜欢就重做,不用勉强自己,我对女子的衣裙不甚了解,才弄出这些不合适的来,明天把裁缝叫来让你自己选可好?”
凤莱茵并不领情,新衣裳这种东西,姜姑娘和宋四都有,那自己也应该有才是,怎么就成了宫尚角拿来邀功的东西。
长在江南的姑娘,谁家还没两个做丝绸生意的远亲近邻了,见过的好东西数不胜数,自然看不上这点子普通货色。
“其实我有很多衣裳,并不差这一件两件的,而且凤凰山庄和我的外祖刘氏,祖上都是楚人,是以我的衣裳多以战国袍为主,穿不惯宫门这种广袖襦裙。”
宫尚角听出她语气不对,却又不知道是哪里出了岔子。
“我没有要改变你习惯的意思,只是想送你衣裳。”
“送礼和开玩笑一样,要看收礼物的人,和听笑话的人评断是否合适。”
“那你觉得哪里不合适,可以直说!”
凤莱茵还在气宋四跟宫子羽无话不谈,而且有宫子羽领着,已经快把宫门玩个遍了,可自己进了角宫,就一直被困在角宫里。
他们兄弟俩甚至从未想过,要领自己去其他三宫认认门,哪怕宫远徵的徵宫,就在角宫对面。
突然觉得自己费心谋算一场,还不如人家当甩手掌柜来的快活,心里愈发委屈。
一肚子闷气邪火只能憋着,连带说话的语气也重了几分。
“样式不喜欢,料子也普通,但我最不喜欢的就是这颜色!
粉红色是被弱化的红色,由红色和白色混合而成的,区别赤橙红绿青蓝,粉红色极少存在于自然。
你们男人觉得粉色看起来梦幻,适合柔和、弱小、娇嫩的姑娘家,实则粉色既危险又浑浊,完全配不上我们女子的清白与纯粹。
这种颜色,我是绝对不会穿的。”
凤莱茵说一句,宫尚角的气势就冷一分,直到说完,宫尚角的脸色难看至极。
“你不是在说衣裳!”
“我说的就是衣裳!我不喜欢,不缺,不需要!
别人有的,我也有,是应该的,别人没有的,我有,才是我想要的。”
凤莱茵说完要走,宫尚角一把拽住她问:“你想要什么?”
“你猜啊,反正不会是这种谁都有的衣裳。”
凤莱茵使劲甩开了他,看着紧闭的房门,宫尚角百思不得其解。
金复领命调查,把今天陪着夫人去赴宴的丫鬟都叫来仔细询问,奈何这些人只在外围伺候,半点有用的都没听见。
唯一近前伺候的常念又是夫人的陪嫁,是女使,不是丫鬟,地位等同金复这个角宫宫主近卫了。
别说叫不叫得来问话,就算是叫来了,人家不说怎么办?
宫尚角本想着明日让弟弟帮忙调和,结果弟弟先抱怨上了:“哥,姐姐的陪嫁厨娘休沐了吗?
今天菜色素成这样,只有一道肉丝炒香干是荤菜,我不想吃。”
话音刚落,就听门外禀报,说夫人的奶娘蔺嬷嬷来了。
“角公子,徵公子,老身替小姐来禀告一声,小姐近日要闭关参禅,就不跟二位公子一起用膳了。
另外我儿子带着两个厨娘下山去庄子里了,厨房已经交还给角宫原来的管事。
主要是小姐最近心苦口干没有食欲,庄子上正好有片竹林,挖些笋,腌渍些酸笋,晒些笋干,菌子之类的给小姐开开胃。”
宫尚角对这个说法明显不满意:“嬷嬷,山上也有竹林,何必舍近求远呢?”
“公子说笑了,我家小姐,又不是羽宫的那两位,这么点东西,庄子上供得起。”
“嬷嬷,你们未免太见外了!”
蔺嬷嬷丝毫不为所动,仿佛宫尚角的怒气,只是小儿闹脾气般幼稚。
“角公子,我家小姐自幼修行,笃信佛法,认定善因自结善果。
老身却觉得俗语说的更好,有道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
有些东西分不分,其实很重要,也不那么重要。”
宫尚角气得要死,蔺嬷嬷句句不提错,却句句都在说是自己的错,可究竟错在哪了呢?明明昨天执刃叫自己离开之前还好好的。
“哼~刁奴欺主,哥,我替你收拾了她!”
宫尚角拽住他咬牙切齿道:“别惹她!她并非奴籍,还是伺候过三代的老人,她的面子在你嫂子那可比咱俩大多了。”
“那又怎么样?这里是宫门,人在屋檐下,就是得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