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风高。
宋知杰回到黑漆漆的寝室,打开灯,屋内空无一人,他的桌面上摆着一张纸条。
【我请新朋友去王都玩,不带你,气不气——钱一鸣】
宋知杰面不改色的撕碎纸丢入垃圾桶。
怪不得如此张狂,原来依仗的是盛家,派出几名能力者都有进无出。
既如此...
一阵滚烫的风扑面而来,没等宋知杰看清来人身体被撞倒在地,寒光一闪,他下意识抬手挡住,使劲推开压在身上的重物。
被刀刃划破的双臂深可见骨,喷涌出大量鲜血,滴滴答答的洒在地面。
“大哥,这是要干什么?”
宋知杰垂着双臂,艰难的倚靠在墙边坐下。
宋怀州反手把寝室门上锁,双目猩红,右手的刀攥的咯嘣作响。
“我母亲是不是你杀的!”
宋知杰咧开苦笑:“你觉得那个人会包庇我吗?”
宋怀州怔了片刻。
果然就是宋治!
他的脸色逐渐狰狞:“你觉得父亲偏心,一直对父亲心怀怨恨,所以亲手杀了他!”
“是力温告诉你的吧。”
“不是,是我揣测的。”
“不对。”宋知杰直视他的双眸笃定道:“是他告诉你的。”
“他与力洪敦是亲兄弟,从小在宋家长大,誓死扞卫长子继承制,所以我们的父亲才得以接管宋家,争夺家业的小叔则被流放在外,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弃你于不顾。”
“他带走了不少人去投奔你,一定还告诉你我手下有多少名能力者,并劝你不要鲁莽行事,可你没有听。”
事实与他说的丝毫不差!
宋怀州慌乱片刻,极力稳下心神。
“你搜罗的都是社会人士,这里是世清,没有特例,只有世清的学生才可进入,由不得他们想进就进。”
宋怀州握紧刀柄步步紧逼。
“你之所以搬到宿舍,不也是怕我请人在外面追杀你才连夜躲在这么。”
这也正好给他了一个机会!没有能力者的插足宋知杰绝不是他的对手!
目光坚定的举刀刺了下去,宋知杰疾手抓住锋利的刀刃。
“大哥!”
忽然抬高的声音充满了哀凄。
宋怀州一顿,面前的双眸中浸满了眼泪。
“谁家像我们这样骨肉相残,刀剑相向!”
宋知杰的泪水涌流不止,低声哽咽:“子弑父,兄弑弟,哪怕是疯名在外的姬家也不过如此吧。”
“你杀了二哥还不够,还要杀我吗?就因为我们不是一母同胞?可是大哥,我们有同一个父亲,我们是骨肉至亲,血脉相连啊!”
“我只是想遵从内心,为什么你们都要嫌弃我,憎恶我,连下人都不待见我...”
宋知杰掩去泪水,奋声质问:“我是他的亲儿子!是你的亲弟弟!可是你们在意过我吗?!关心过我吗?!支持过我吗?!”
宋怀州不由得回想起以往的种种,杀意微微有些动摇。
他算是看着宋知杰长大,怎会不知他的处境,甚至连当初一无所有的宋治都不如。
但他也实在看不下去,本以为宋知杰毕了业后会自立门户,没想到他竟是狼子野心!做出杀父这样大逆不道的事!
宋怀州目光一冷,用力按住刀柄,刀尖直逼喉咙。
气氛顿时陷入一片混乱的焦灼。
扭打间宋知杰隐约感觉到皮肤上的冰凉,握住刀刃的手指很不灵活,近乎使不上劲,好几次差点被贯穿了脖子。
他的眉宇缭绕着强烈的怒意,咆哮出声。
“大哥!父亲已经不在了,如今只有靠宋家子硬着头皮把宋家撑下去,否则一旦塌了,全家的下场是什么你最清楚,现在不是我们内斗的好时机!”
闻言,宋怀州止住身形,内心纠结万分。
宋家的敌对数不胜数,他无官无职,连积蓄都所剩无几,拿什么跟那些老奸巨猾的人斗!
虎落平阳被犬欺,到时只怕连命都没了,何况不久前他还和燕苍梧闹翻。
他看似有一堆熟络的人脉,可如今父亲死了,树倒猢狲散,这种酒桌关系还能维持多久?
正当想着该怎么做,手里一轻,紧接着胸口剧痛无比。
宋怀州闷哼一声,怔怔的望着斜穿胸口里的刀。
“所以啊大哥,要想宋家撑下去,一盘散沙是不行的,只有你也死了我们才能上下同心,隶属宋家的能力者家族才会一心一意的为我尽心竭力。”
宋知杰扶墙慢慢站了起来,紧紧的抱住宋怀州,握住刀柄的手指发力,凌厉的寒光逐渐全部没入。
“你只在世清待过一个月还有资格进来是我没想到的,算你抓到一个可以杀掉我的机会,可惜你还是那么不中用。”
“举棋不定,不胜其耦。”
宋知杰冷冷的拔出刀,温热的血液喷洒在他的脸上,染红了双眸。
“大哥,一路走好。”
咣当!刀具应声而落。
宋怀州瘫软倒地,瞳孔大片涣散。
宋知杰取出火机点燃床铺甩在尸体上,静静看着火焰燃起、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