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纪星。
这是一颗洁白的星球，冰天冻地，所见之处皆是白皑皑的大山。
云望把成玄司放在冰地上，与其对坐，扬起黑色面具，露出平淡逊色的五官。
“我...”
“你觉得人与人相处靠的是外在还是内里？”云望问道。
成玄司愣住了。
云望忽然想起什么，凝固出跟成玄司一模一样的小冰人放在他的手心。
“刚才是你先攻击我，我才打你，如果把你打疼了，这是我的歉意。”
成玄司顿了顿。
年幼时跟云望见过一次，当面口不择言的问他是不是亲生的，是不是人造子宫融错了基因，跟云叔一点都不像。
后来...也许是当时发生的事太过痛苦，或可怕，大脑的自我保护机制与心理防御机制同时生效导致了遗忘，至今对那段记忆一片空白。
虽说记不得了，可一旦看见云望就自动触发攻击，保护自身。
当然云望也是亲生的，遗传冰主基因过多，长开了细看一番还是跟云叔有点像的，只是没云希那么明显。
“你觉得是外在还是内里？”
云望抬手晃了晃成玄司出神的双眸，耐心重复。
“...内里。”
云望摇了摇头：“你撒谎，要是我妹妹不好看，你也不会想出靠获取她的感情再甩掉来报复我母亲这种可笑的计谋，但她漂亮，你才自然而然的想到这一招，成功的话既报复了人，自己也不吃亏。”
成玄司霍地站了起来，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见状，云望再次凝固出冰雕整齐摆在他面前：“如果我说的不对，这是我的歉意。”
成玄司看他没有要惩罚的样子，转动戒指想走，手指一空，猛地想起东西在云希那，无力的坐回冰凉的地面。
“你觉得内里重要还是实力重要？”云望率先准备好第三个冰雕。
“...实力。”
云望若有所思：“所以如果我妹妹是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只会躲在别人身后，受人保护的累赘花瓶，你也不喜欢她对吧，就像她以前没有激发异能时，你对她嗤之以鼻的态度。”
眼看成玄司的脸黑透了，云望把三个小人儿排成一排，造出第四个。
“根据你的选择来看，要是我妹妹丑陋不堪，但心底善良且实力强大，你会喜欢上她，对吗？”
“对。”成玄司毫不犹豫。
“不对。”云望很快否定：“如果她丑陋不堪，你就不会想去了解，更不会喜欢，好比蟑螂复合人，小霞，她善良，实力强大，往你家送了不少情书，你有一丝接触的想法吗？你没有，所以跑到我妹妹那躲避，连家都不回了。”
成玄司手臂握出了青筋，用力把刚摆好的四个小人全部捶碎。
云望弯起嘴角，轻轻把冰碴归拢到手心。
“论容貌，内心，实力，我妹妹完美无缺，而你。”云望打量着成玄司的五官：“你只有一副空皮囊，凭这个就想愚弄我妹妹的感情？”
“我没有！”
“没有什么？没有靠皮相接近骗人感情，还是没有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云望满面春风，笑容灿烂如阳光，隐约透着讽意，这让成玄司忍不住想一拳打碎。
“说实话，我看不到你的优点在哪，人头畜鸣，蠢如鹿豕。”
云望无视处于爆发边缘的成玄司，双手灵活的捏造小冰人。
“训练他们开启基因锁，违背法则也要护他们性命，你能保证成长后的他们是零点的同盟吗？”
“我能！”
“你不能。”云望随口否决，言辞锋利如刀：“待他们有了绝对的力量，所做的决定就不是你能左右的，现在看似兄弟情深，其乐融融，是因为他们还弱小，需要你的帮助，忍气吞声处处让着你，迁就你，视你为座上宾，等发现可以与你匹敌时...”
不知不觉间地上已经摆了三排形态各异的冰雕，他挥手就要击碎，手腕一紧。
“你说的全都不对。”
成玄司加重手指力道移开，显现出黑色长袍，把冰雕全部裹在其中，挑起若有若无的笑。
“歉意，我收下了。”
座上宾，有人喂座上宾吃原汁原味的九转回肠么。
云望不动声色的站了起来，盖上面具。
“就让我们拭目以待，看看究竟谁对，谁错。”
成玄司对上他的视线：“你一定是错的。”
云望握住他的肩膀拨动戒指。
“我一定是对的。”
回到公寓的成玄司心中一震，抬手抓去却扑了个空，冷意慢慢爬上了脊背。
他低下头看着怀里的冰雕，一个一个将其放在地上。
齐彦仁、季宸、何雯鑫、玉通、孙靖川、孙羽、宋怀州、姬亦霄、姜镜尘、西遥...季铭...宋知杰...
成玄司顿时跌坐在地，指尖不自觉的发颤。
这些冰雕有认识的，有不认识的。
究竟，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