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来看运势。
贺家升一坐下就开始说不停,“我觉得最近倒霉透了,样样都不顺,想看看自己的运势到哪儿了,催催它,尤其是财运方面。”
江谣懒懒地看了眼对方,“催运招财,我可没这个本事。”
贺家升一笑,“大师,不用过分谦虚,我来前特意打听了,您是有真本事的,催运招财这么基本的事情您怎么可能做不来?
您放心,我肯定不会放您吃亏的,您帮我办妥当了,多少酬劳好说。这个数如何?”
说着,他比出两根手指。
江谣没搭理他,倒是一旁围观的人们好奇了。
“那是多少?两千?两万?”
贺家升豪气一拍胸脯,脖子上的大金链子闪着光。
“二十万!”
这个数字在别的地方算不得什么,但是放在“天桥摆摊”界应该是相当可观的,不少人发出艳羡的声音。
贺家升信心满满地看着江谣,不信江谣不动心。
江谣不为所动,“还是那句话,爱莫能助。”
贺家升皱眉,“大师嫌少,那三十万?五十万?要不然您自己开个价。”
江谣淡淡地道:“钱不是问题。”
“那问题是什么?”
“你。”
“我?”
贺家升莫名,“我有什么问题?”
“欺行霸市,非法放贷,诈骗敛财,这些在你心里都算不上问题了……”
江谣睨他,“那抢劫杀人呢?”
“杀人?!”
围观人群顿时往后退开,对着贺家升指指点点。
贺家升即刻跳起,指着江谣鼻子怒声,“喂,你别乱说啊,谁抢劫杀人了!没证没据的事情不要乱说,我可以告你的!”
“二十年前,夏天,长水沟,计程车。”
江谣看看跟在他身后的冤魂,视线重新落回贺家升身上。
“二十年过去了,日子过得挺好啊。
头顶尖额头窄,颧骨凸露,腮鼓横张,一看就有背着人命在身,就你这种屁股不干净的,居然也敢找人算命?
怎么想的?
以为时过境迁,自己做的那些事没人提起就可以像粉笔字擦去,当一切没发生了?”
贺家升确实忘得差不多了。
二十年前,他也不过二十出头,终日游手好闲,不想好好做活,一心寻找来钱快的门道。
那时候治安很差,街上也不像现在到处都是监控,抢劫财物的事情时有发生。
贺家升萌生了打劫出租车司机的想法。
很快,他就锁定了作案目标。
他上手很快,很顺利成功抢到了钱财,连续作案几起。
直到在长水沟那次,司机拼命抵抗,贺家升把心一横,直接捅死了对方。
眼看人断了气,贺家升跑路。
初时他也是惶惶不安,总怕什么时候警察找上门,但过了许久都是风平浪静,他逐渐开始淡定。
他告诉自己,自己下手也很干净,荒郊野外的也没人看见自己犯案。
当时的刑侦技术那么差,警察怎么也不会找到自己头上。
时间一年年过去,他逐渐淡忘此事了。
犯的事被人挖出来,贺家升肉眼可见地闪过心虚。
“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没本事就没本事,我另寻高明就是!哼,浪费我时间!”
贺家升说着就要走人,被江谣一把拽住,“怎么,想跑?”
贺家升强装镇定,“什么跑?老子行得端坐得正,有什么好跑的!”
“那就留下等会儿,警察很快就到了。”
江谣能耐着性子跟这人说这么多,也是为了等警察而已。
二十年前的刑侦技术确实很落后,但只要案子一日未结,刑侦人员也一日不会放弃。随着技术一日日进步,凶手总有落网的一日。
就算没有算命这事,贺家升也跑不了的。
他面泛乌云,明显官非已至,警方已经锁定他了。
一听到“警察”两个字,贺家升再也维持不了表面的淡定,甩开江谣的手就要跑,被江谣一脚踹中,狗吃屎姿势趴在地上。
换做平时,贺家升绝不可能闷声吃亏,一定会回头找回场子,但眼下他一心只想逃离。
京市不能待了,得赶紧跑路才行。
贺家升爬起来想接着跑,抬头就看见两位身着警服头戴警帽的警察。
还未等他反应,二位警察利落将他拷起,“贺家升?知道为什么抓你吧?”
贺家升心里只有两个字:完了!
……
警察来得快去得也快,留下一地看热闹的围观群众。
“哈,杀人犯也敢跑来算命,嫌自己死得不够快!”
“还是猖狂呗,二十年了,他自己做的缺德事自己都忘了。”
“二十年了,才落网,便宜他了。”
“这迟到的正义未免太迟了。”
“是啊,不过迟到好过不到,不是吗?”
“好像也是!”
……
曾大爷感慨不已,“二十年了,凶手总算伏法了,希望这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