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善名义上领着小张出来吃饭,实质让他替自己领赏金。
他在一方荷塘边蹲下,指着不远处的得体裁缝铺说:
“小张!裁缝铺门口那个身穿黑衣拎黑皮箱的人是我远房表哥,他打小就干投机倒把的事,我怕他给我找麻烦,不想见他。
家里人替他捎点东西给我,你去帮我取了。”
小张笑问:“处座!万一他不给我怎么办?”
黄善苦笑道:“你说我的小名,鳝鱼让你来取的,他就会给你。”
小张点头道:“明白!”
黄善看了一下手表,时间离六点整还差那么一分钟。
荷塘的荷叶都长到岸上来了,正好为他作掩饰。
项楚若不是提前预判,绝对想不到他藏身在荷叶间。
不多时,小张走到了得体裁缝铺门口。
身穿黑衣黑帽,手提黑色皮箱的正是卫逢。
卫逢提前见过黄善的档案照片,正眼都不瞧小张。
小张笑盈盈地说:“这位兄长,我是你表弟鳝鱼派来拿他的东西的。”
卫逢不好气地说:“鳝鱼本人呢?”
小张看都不看地向黄善所在的荷塘一指,笑道:“他不太舒服,在那边一等,让我过来取走他家里人捎来的东西。”
卫逢看到胡长生等人已经扑向黄善,将其制服,带进了旁边的房屋。
他故意慢条斯理地说:“这位小兄弟!黄善家里人交待,我无论如何都要将这东西送到黄善本人手上,你还是叫他过来。”
“那好吧!”
小张无奈地点头,转身奔向那方荷塘。
可是,等他赶到荷塘边时,已不见黄善的踪迹。
他急忙转身回头,回望得体裁缝铺,那名黑衣人也不见踪迹,内心暗忖:“处座可能不愿见远房亲戚,已经自个先回去了。”
小张也没多想,在街上闲逛起来,自个吃碗热干面。
附近的一栋空置的民舍,项楚在审问黄善,冷声道:
“黄善!代号鳝鱼,鬼子村上起左师团长安插在我军内部的间谍,为其提供了大量的情报。说吧!你还有何话可说?”
黄善被五花大绑,已无往昔的嚣张气焰。
他见眼前是一位帅气得过分的年轻人,套近乎说:
“这位兄弟!你大概就是楚公楚汐吧。”
项楚才懒得回答他,冷声道:“黄善!不要问这些无聊的话,我在审问你。”
黄善生气了,摇头道:“我不是日谍,无话可说。”
项楚冷笑道:“黄善!你所有发给村上起左的电文都被我们截获了。长生!不妨给他看看。”
“是!”
胡长生急忙领命,将一摞电文展示在他的眼前。
黄善惊得目瞪口呆,知道隐瞒不下去了,急道:
“这位长官!我是被俘后被村上起左强制合影,签了投降书才走到这一步的。若是我说了,您能否别杀我?”
项楚为了让他招供,不置可否地说:“可以不杀你!不过你要接受军事法庭的审判,根据认罪态度来定吧。”
黄善心中一喜,只要不杀就有活命的机会,忙不迭地说:“长官!我还有一位上线,不过我没见过他本人,只是电报联系。”
项楚大喜,问道:“这个人在哪支部队?他的代号叫什么?”
黄善摇头道:“不知道,他就叫上线,我只有他的电报呼号。”
项楚点头道:“好!你跟他联系,就说有重要情报,让他跟你接头。”
黄善也不傻,知道自己被审判也是死刑,若是出去能逃掉再好不过。
他忙不迭地说:“好!我跟他联系,以长江江防图胶卷为饵,约他见面。”
项楚吩咐道:“长生!给他松绑,让他发报。”
“是!”
胡长生急忙领命。
黄善以颤抖的双手,向上线发出请求接头电文。
不多时,收到上线回电:
“鳝鱼!晚八点!小三峡酒馆,邻窗桌见面。”
项楚看了看手表,已经是7点20分,警告道:
“黄善!我们现在解开你的束缚,让你去跟上线接头。若是你敢逃跑,必定性命难保,知道吧!”
黄善忙不迭地说:“知道!绝对不敢逃跑。”
这人心口不一,内心暗想:“到时你们抓日谍,我正好逃跑,否则就是等死。”江防部队司令部,机要处长办公室门口。
小张敲了几次门,里面依然没有人回应。
高谷走了过来,笑问:“小张!你们黄处长不在办公室吗?”
小张一看是他,毕恭毕敬地说:“高参谋!我们处座傍晚带我出去吃大餐......”
他一五一十地讲述了事情的经过,高谷听得皱起了眉头。
不消说,高谷刚刚接到黄善的情报,特此过来看看情况。
多年潜伏的经验告诉他:黄善已经暴露了,必须采取必要措施将之铲除。
晚八点,小三峡酒馆。
项楚将酒馆掌控起来,且在四周布下了天罗地网。
黄善坐到了邻窗的桌边,静等“上线”过来接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