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祁琮冷漠的语气,明沁哭着跪下来攥住他的衣摆,“怀慎哥哥,我没有要对你动手,我没有……” 突然明沁的目光变得狠毒,抬起食指用力地指向躲在他身后的姜雀灵,“我是要杀她!她凭什么能嫁给你?!就算被认回,也不过是一个乡野长大的草包!她不配!” 姜雀灵揪着祁琮肩下的袖衣,从露出半张脸,缩到露出一只眼睛。 祁琮双手背到身后,微微弯腰,低头对明沁轻声说道:“孤的明沁真是长大了,居然能悄无声息地在东宫安插这么多刺客。” 明沁整个人一僵,面露惊恐,豆大的眼泪簌簌落下,“怀慎哥哥,我错了,我错了,我只是一时鬼迷心窍,再也不敢,我再也不敢了……” 祁琮的脸依旧很冷,他挺直腰,居高临下地看她,“行刺之事,孤可以不追究。只是日后你要入东宫,需经过孤的同意。” 明沁仿佛如遭雷击般愣在原地,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她以往都是能随心所欲地来往东宫,甚至有时候赖着住上几日,祁琮都会由她去。 秦坚过来禀报,说刺客都处理完了。 “郡主此番定是受恶人蒙骗唆使,才会做出如此荒唐之事。” 祁琮看向秦坚,“你将郡主带回大理寺,配合大理寺好好审个三五日,理出个好歹后,再将郡主护送回府。” “属下领命。” 秦坚上前将明沁拽起来,明沁不肯,一边试图挣脱,一边对着祁琮哭喊。 秦坚面色不改地给了哭闹的人一记手刀,然后将晕倒的人扛在肩上,大步流星地往春实院后门走去。 祁琮回过身,看向像一片没粘好的喜联贴在门边的姜雀灵,缓步上前,轻声道:“吓坏了?” 姜雀灵抬头望着咫尺相近的人,先是下意识地点了点头,然后又用力地摇了摇头。 头上的那顶四时花钗冠,大小花株上的珍珠不停地摇晃,一如她现在惊慌无比的心情。 然后她始料未及地看到那行红字又出现:好感度+1 姜雀灵:……泥马。成心的是不是! 祁琮伸手理了理她头上的四时花钗冠,温热干燥的手掌抚在她的脸上,“乖,没事。” 姜雀灵乖巧地点了点头。 祁琮上前搂住她的腰,然后带着她往内室走去。 木门已被前来清理庭院的宫人关上,姜雀灵忽然有种自己插翅难飞的感觉涌上心头。 二人静默地往里走,绕过广绣白色缎花鸟屏风,最后一同坐在酸枝木雕藤纹月洞门架子床上。 锦被上洒着象征“早生贵子”的花生、桂圆、莲子等物,床的正前方有一张酸枝木条案,上面摆着青釉细颈酒壶,和两只翡青色的玉盏。 祁琮一如第一次那般倾身倒酒,而姜雀灵也一如第一次那般听系统说话。 系统:太子既没有通房也没有侍妾,更没有什么别的妃嫔,所以…… 姜雀灵:所以? 系统恨她这都听不明白,又继续点明:俗话说人生有四大喜事:久旱逢甘雨;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所以—— 姜雀灵:所以什么啊所以,你不能一次讲完吗? 系统:这如何说得出口啊?您悟一悟啊! 见对面的人又在神游,祁琮面色不虞地开口:“太子妃在想什么?” 姜雀灵回过神,双手接过玉盏,经过第一回的教训,这回非常真诚地回答:“没什么,只是觉得今日像是梦一样,有点不真实。” 她看着他,腼腆地笑了笑。 红字跳动:好感度+1 姜雀灵:系统!这个好感度真的没有漏洞吗?! 系统:很遗憾……并没有。 姜雀灵:真的吗?我不信。 系统:珍珠都没这么真。 她与祁琮正交臂欲饮酒,内心正崩溃时,忽然听到屋外闹出纷杂的动静,兵戈交错,锵锵声鸣。 她惊得手一晃,玉盏里的酒悉数洒在喜服上。 再一抬眼,不远处的槛窗溅上一条长长的血痕。 可谓是良辰新婚夜,月上杀人时。 祁琮从容地接住从她手中掉落的玉盏,他喝掉自己手中的酒,再将两只玉盏放置在条案上,重新倒过两杯新酒。 中途响起好几次欲破门、破窗的声响,但没有一次是成功的。 祁琮将手中的玉盏递给一脸惊愕的姜雀灵,她愣愣地接过,看了看窗外,小心翼翼地开口:“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