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雪愈下愈大,牵着手在雪中漫步的二人,很快就满头白雪。 姜雀灵停下脚步,缓缓转过头对祁琮说:“你看,这样我们就算是手牵手,一起走到白头了。” 祁琮侧头,发梢边缘处的雪因他的举动,而簌簌落在斗篷的毛领上。 他垂眸,看着一脸乐呵呵,笑得只剩眼缝的姜雀灵,只觉有股暖流淌过四肢百骸,仿佛此时不是寒冷雪天,而是漫天飞花的阳春三月。 姜雀灵不知祁琮所想,只觉得说完那句话的自己土得爆炸,又土又好笑。都几岁的人了,还玩这种过气八百年,连路过的狗都会嗤之以鼻的老梗。 可是,因为是跟喜欢的人一起,所以做起这种傻事,她会觉得特别特别特别有意思。 巨好笑,也巨好玩。 祁琮也不知她现在在想什么,只知此时此刻,自己要吻她。 他的手臂一施力,将笑眯眯的人扯进怀里,看她头顶上的白雪滚落,看四周的雪映衬她的妍丽。 他一手搂住她的腰,用另一只手的手掌扶托住她的后脑勺,低头吻上她的唇。 绵长细致、旖旎温柔的吻。 最先赶到的是李承平,当他看到雪中庭院里,一对甜蜜拥吻的璧人,比起惊叹,更多的是愕然。 他愣了好一会儿,才确信披着玄色斗篷的那个男的,是每逢下雪就发疯的太子殿下没错。 一旦认清这个事实后,他连忙转身靠在月洞门的石墙上,扯下腰间的葫芦酒壶,掀盖后拿在手上,却始终没喝。 他仰头看着大雪纷飞的苍穹,半是感慨半是喟叹地笑着说:“今年是个好年啊。” 没多久,秦坚也赶到了。 李承平还没来得及让他止步,他先开口,语气里还带着一点责备:“你怎么还在这儿耗着?” 秦坚还以为李承平是担心自己控制不住发疯的祁琮,所以才迟迟不进去。 等他一脚迈进月洞门,一见庭院的情景,急急忙忙退步,侧身掠到李承平旁边,“你,你刚怎么不提醒我?!” 李承平撇了撇嘴,“你也没给我开口的机会啊。” 紧接着,一身银甲的宁长策也赶到了。 他看了眼两个靠在石墙上的人,低吼一声:“你们怎么还在这儿?” 很快,靠在石墙上的人又多了一个。 宁长策拿手扶额,“你们为什么不提前说一声?” 秦坚和李承平异口同声:“你也没给我们开口的机会啊。” 这厢的三人靠着石墙赏雪,那厢拥吻的璧人终于吻够了。 祁琮将人紧紧搂在怀里,与她额头相抵,“姜雀灵。” “唔?” “明年下雪的时候,你也会在吗?” “会啊。” 当时她还天真懵懂,不知道今年的第一场雪才开始下,他为何就问起了明年;不明白这句承诺意味着什么;也不清楚自己会为此付出怎样的代价。 只知当下情景,眼前之人,都足以令她心动到,可以轻易许下这样的承诺。 * 待在虚幻空间的系统,忽见眼前的场景消失,还以为姜雀灵出了什么事。 紧接着,上空就出现了一根木笺,上面的内容是:太子妃与祁琮第一次雪中拥吻。 系统读完木笺的字,木笺随即消失。 系统惊愣在原地,再后来他看到祁琮不断上升的好感度,十分纠结地在虚幻空间里走来走去,而后决定,还是先什么都不说。 因为系统知道,当初姜雀灵会关掉查看好感度技能,就是为了防止自己过于在意数值的变动,忽略了人与人之间最幽微奇妙的相处。 方才她若是看到祁琮那吊诡的好感度变动,想必也无法平和地推进到雪中拥吻这般缱绻动人的发展。 齐齐靠在石墙上望雪的三人,也有着同样的纠结。 祁琮发起病来虽然吓人,但这么多年以来,他从来没有伤害过身边的人。 不仅如此,他还尤其护短,甚至能为其不顾礼法地严惩外人。所以每到冬时,弹劾太子的奏折会像雪片一样飞进皇宫。 李承平曾经这样的分析过他的病情:因为当初被关宫苑导致雪中罚跪一事,在他的心里埋下很深的幼年阴影;加之找到他的又是彼时的两位书院好友,所以他对自己人极其护短。 然而神奇的是,今年的初雪日,祁琮十分正常。 甚至平和正常到,他们被深深震撼的地步。 毋庸置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