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乞绛对于澹台烬海毫不掩饰的宣告占有欲,他似乎根本完全不放在眼里。
对澹台烬海更是有一种……蔑视的态度。
那双眼睛里,似乎认定了季司深会是他的。
“是吗?看来这几年陛下增长的还有你的狂妄。”
澹台烬海同样是睥睨之态,双手背于身后,那浑身上下浓烈的凌厉气息,隐隐有盖过澹台乞绛的程度。
“是不是狂妄,亲王会知道的。”
澹台乞绛能感觉到他加注在那个小鲛人身上的束缚被卸了下来,便收敛了几分气势,似乎并不打算和澹台烬海在这里有什么冲突。
“希望陛下会一直保持这样的狂妄。”
说罢,澹台乞绛便消失在了澹台烬海的眼前。
澹台烬海眼底都是令人恐惧的寒芒。
——
等赫牧云带着季司深浮出海面时,季司深身上的枷锁已经都没了,只是看着很虚弱,就连嘴唇上都没有一点儿血色,呼吸更是浅的很,不仔细注意,似乎都感受不到他的小鲛人还……活着。
澹台烬海抱着季司深,就像是已经失去过他一次一样,让他的心脏都疼的厉害。
但旁边的赫牧云看上去也没好多少,弄掉他身上的东西,差点儿要了他半条命。
“放心吧,让他好好休息几天,会好起来的。”
澹台烬海转头看着赫牧云,“能撑得住吗?”
赫牧云调整了呼吸,看上去恢复了几分,“这就撑不住,你当我这个穆斯布尔的国师白当的?”
他除了和澹台烬海是可以托付信任的兄弟,还是九国之中实力最强的国师,身兼数职。
可不是靠关系走后门做的国师,虽然也有那么一点儿成分在里面。
“好了,先带小鲛人回去吧。”
澹台烬海看了一眼坐在地上的赫牧云,见他的样子的确没什么大碍,便先抱着季司深回去了。
等澹台烬海走了,赫牧云才回过头看着面前的海平面,额前的头发还在往下滴着水,浑身都被海水浸透了。
自从萧禀昀离开他的身边之后,他就再没有下过海。
这片海域里,都是他和萧禀昀无法被抹去的回忆。
他的第一次,就是在这海底。
虽然是因为他试错了药,让他迷失了理智,只有最本能的欲望。
但他无法否认,他最潜在的本能已经选择了萧禀昀。
那次,他可是在床上躺了整整两天。
要不是他身体好,他非得死在海底不可。
赫牧云想着想着便一下子笑出了声,但笑过之后,心里就只剩下痛了。
呼吸是痛的,附着在他身上的海水是痛的,所有关于他的记忆……也是痛的。
“萧禀昀……”
赫牧云细细呢喃着这个名字,却早已泪流满面,只能再次沉入海底,似乎那样才能让那些痛,少一寸。
不多,只是一寸。
不知道为何,他方才觉得小鲛人身上有……萧禀昀的气息。
有一个念头,在赫牧云的脑子里一闪而过,如果是真的,那他是不是还有见到他的机会呢。
是不是小鲛人,真的知道他在哪儿?
赫牧云不敢去想,他怕希望的念头一旦滋生,迎来的便是彻底的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