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你经常出来的这道门门口等你。”
聂少荣走出校门,一开始听见唐凤梧说的来接他下课一头雾水,但一走出校门,瞧见停在大门口的那辆拉风得不行的红色法拉利,以及开着车窗,露出的那个足以亮瞎人眼的清隽美男,他一时间不禁怀疑这唐凤梧是不是被微生商给附身了。
怎么这么招摇……这车也足够骚,像是微生商才会选的品味。
唐凤梧要是知道聂少荣在想什么的话,估计也要反听内视,自己是不是被这微生商给耳濡目染带坏了。
但他现在不知道,还为自己的选择感到颇为满意。
见聂少荣走出校门,他按了按喇叭,不少人朝着他们的方向看了过来,聂少荣少见地生出了几分羞耻。
这样的羞耻是在微生商胡乱开屏时没有的,然而如今开屏的人忽然换成了唐凤梧,却让他忽然感到了手足无措焦头乱额如坐针毡如芒在背……
主要还是不太适应朋友突然的性情大变。
“你怎么……”
走到跟前,话还没问完,聂少荣再一次打开了新的天地。
面前的青年梳着一个背头,微微几缕碎发落曳,修饰着他饱满光洁的额头,若是他聂少荣能看个劳什子面相,定会对这样饱满的天庭大夸其词,说他个紫气东来清都紫薇佩紫怀黄,总之就是万中无一的帝王之相。
再一看那血气十足的唇泽以及秀挺的眉骨和鼻梁,好似顿然的玉佩被刹那之间抛了光,从前只知道他是个宝贝,但如今锋芒毕露,却没想到足以掩平这世间的尘埃。
身上穿着一丝不苟的衬衫搭配着深黑色马甲,一条银丝花边黑色真丝领带,臂弯上的袖箍微微扰弄白色涟漪,袖子高高挽到臂弯,露出精壮的肌肉线条,劲瘦得当。
活脱脱一个年轻有为的英年才俊……准确来说是大学教授。
他噎了一下蓦然看向这个脸上带着优雅笑意的男人,问说:“你谁啊?”
唐凤梧笑:“上车,夜色的人就在附近。”
聂少荣闻言顿时回过神,也不再纠结唐凤梧今天是不是吃错了什么药,便麻溜地上了车副驾,等他系上了安全带之后才后知后觉地朝唐凤梧说:
“你这副驾驶,会不会只给微生商坐?”
“我坐的话他会不会吃醋想要宰了我?”
彼时唐凤梧已经将车开了起来,缓缓驶入车流之中,闻言只是不轻不淡地回了一句:“没有这个说法。”
“那微生商这车的副驾我也没坐过!”聂少荣连忙蹬鼻子上脸。
唐凤梧:“你这话说得太早,阿商那辆车才买多久,这两天我们都是一起行动,前边坐满了,你总不能趴在引擎盖上,别这么早给他定罪。”
唐凤梧信手拈来地维护着微生商岌岌可危的朋友气节,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就在他话音刚落的那一刻,副驾驶上一声极其尖锐的质疑声便响了起来:“阿商?!——”
声音高高拖曳着,好似他唐凤梧被抓住了什么不得了的小辫子。
唐凤梧木然瞥了他一眼,聂少荣便笑了出来:“你这个大逆不道……的小年轻。”
其实聂少荣是想说小兔崽子的,但现在语境似乎不太合适,如果自己说了这几个字,面前的唐老师说不定要给他讲上几天几夜的大道理。
让他闭门思过,叫他回头是岸。
但这明显就是他脑补过多,无论是上天庭还是下三界的唐凤梧都不会这么做。
车四平八稳地开了起来。
聂少荣惊愕道:“你这什么时候学的驾照?”
这反射弧位面太长,唐凤梧心中暗笑,好歹他们也是朝夕相处这么长时间的朋友,甚至就连他没有驾照都不知道。
但为了避免麻烦,唐凤梧只好撒个谎。
“比哥哥早一些时间。”
聂少荣还没琢磨出唐凤梧哪来的空闲时间去学的车,身下的车忽然就加速行驶了起来,飞也似地在车流之间穿梭。
他被吓了一跳,惊恐道:“你可别学你哥啊,他不怕上新闻可是我怕啊!”
唐凤梧笑说:“我车技比他好。”
这般说着的同时,又将油门踩到了底,聂少荣诚恳觉得跟他们哥俩还是有点格格不入,经历了大风大浪之后他的心早已变得沧桑,刺激的东西偶尔来一点那还能给无聊的生活添点调味料。
但若是天天来那可就不太好了。
“我收回我前天的想法……”
唐凤梧一边瞧着后视镜,一边分散精力问他:“你想什么了?”
“我在想其实我并不是这么热衷于追求刺激。”
唐凤梧:“真巧,我也是。”
话音刚落,调档转方向盘松紧油门几个动作连贯进行,唐凤梧将车头一转,驶进了一条幽深的暗巷里。
一走进这暗巷,就像漫天的光都被绵延的大山给挡住了似的,窥不见一点天光,而面前似乎也没有通路,就像一条路走到黑,而身后疑似夜色的车依然紧追不舍。
“要不跳车逃吧。”
聂少荣在关键时候不是喜欢惊慌失措地发问怎么办怎么办的人,但他出的主意一般和上述行为的性质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