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喝不下吗?”
严松缩着脖颈,小声道:“川哥,要不你先试试?”
陈川把袖子一挽,从杯子里拈出冰块丢掉,慷慨道:“小样,试试就逝世!”
说完,急不可耐的就端起面前的小杯子抿了一小口。
这味道倒是一绝,陈川这话痨已经顾不上说话,就坐那里一粒花生一口小酒独自HIGH了起来。
严松见陈川喝得起劲,也开始端着杯子有模有样的找陈书、朱一霸等人开始敬酒,敬酒词没说几句,这舌头就撸不直了。
不知道为何,严松这个小破酒量,竟然敢捧着个矿泉水瓶子找陈川劝酒,两人你来我往的竟也喝出了一点点气势出来。
“川哥,不喝了不喝了,喝完酒屁股疼。”
“哈哈,小样~你这喝完之后,怕是得拍了一部电影啊。”
“......”
时间飞逝,严松已经倒在沙发上憨憨大睡,浑身沾满花生碎壳和皮屑;号称夜场不倒的陈公子这时候也是抱着严松不放,看着情况也是没估量住酒量,透了底。
从一开始就收敛着的陈书面色微红,一边收拾着杂乱的茶几,一边随口聊着:“一霸,你这手哪里学来的?是你们老家的喝法吗?还挺有意思的。”
面色通红的朱一霸靠在沙发上,两眼盯着天花板,过了许久才讪笑道:“这是我们自己捣鼓出来的。像我们冬天野外执勤的时候,一去就是十来天,晚上温度都能降到零下,所以路上都会带点白酒。中间休息的时候,啃一个小鸡爪,再咪上两口,虽然累点,但还是挺快乐的。”
陈书将垃圾归拢到袋子里,双手一别封了个口放在边上,走过来坐在朱一霸边上,同样靠在沙发上看着上头亮着灯的天花板。
都是成年人了,虽然看得出来朱一霸有心事,可这事情终归得他自己来调解,陈书唯一能做的就是陪着喝几杯,然后听几句唠叨。
其实,倾听就是最好的陪伴。
朱一霸继续说着:“有一年冬天,那时候我还是入伍的第二年,嗯,他们都还喊我学生兵。然后三十那晚,我们就趴在山口守着人,当时那个冷啊,我这鼻涕一出来都成小冰条了。
“然后我忍不住,有空就掏出水壶抿几口白酒,断断续续的也就觉得不冷了。其实这只是我的想当然,天真的以为冬天喝白酒就不冷了,我只是感觉不到冷,实际上该多冷还是多冷。”
陈书点点头,脱口而出:“就像人生,可以暂时的放松放松,但不能让酒精一直麻醉着自己。”
朱一霸微微转过头,看了他的副大队长一眼。
陈书眯上眼睛,继续说道:“还记得不,半年前你跟着东州那批转业的边防一起来特警大队,我们教导员组织的一场欢送会,下半场是跟着陈川去的KTV。”
“记得。”
“那时候就看出来了,你天性喜欢喝酒,不过又打心底里讨厌酒。”
“这都看的出来?”
“猜的,不过现在倒是看出来了。”
“切。”
不经意间,朱一霸用上了陈川的头口禅。
陈书闭上了眼睛,今晚他喝得也不少,想休息片刻。
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听到耳边传来一句轻轻的问话,像是自问。
“怕开枪吗?你...怕杀人吗?”
朦胧之间,在NJ的画面像是放灯片一样一幕幕的在眼前闪过,最后定格在一群人站在殡仪馆前庄严敬礼的场景。
陈书缓缓睁开双眼,看着头顶上发白的LED灯,嘴角想勾结果勾不起来,长吁了一口气,坦诚道:
“怕。”
“嗯?真的?”
“但更怕因为我的不开枪、我的不杀人、我的假正义,而死去更多无辜的人。”
朱一霸听罢,慢慢的伸出右手置于自己的眼前,盯着看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