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徐夜风中,林婉亲热地揽着雁临,送她回家。
进到门里,林婉放下帮着拿回来的口服胃药,取下腕上的手表,要给雁临戴上。
“这怎么行呢?”雁临慌忙躲闪,手避到背后,“妈,不带这样儿的。”
“傻孩子,”林婉笑容慈爱,“这是我央及着自个儿老爹老妈出钱出外汇券蹭到手的,他们要是知道给了你,说不定又得赏我点儿好东西。以后有更好看的款式,再让修远给你买,现在先将就着,听话,戴上。”不由分说地扯过雁临的手。
雁临拗不过,心里却真是过意不去。
“瞧这手腕细的,得亏表带是弹簧的。”林婉拍拍她的手,“赶明儿起可得好好儿吃饭,有空就到家里,我给你做好吃的。”
雁临乖顺地点头。
林婉又絮絮叮嘱几句,笑吟吟离开。
雁临坐到沙发上,头仰靠着沙发靠背,舒展一下手脚,仍觉酸疼乏力。
小说落实到现实,一言一语都会逻辑自洽,比如对女配轻描淡写一句上火、胃病,到了秋雁临身上,是结结实实地病了一场,好些回连胆汁儿都要吐出来了。
秋雁临毕竟是真善美人设,关键时刻掉链子伤人的事儿,尤其是对保家卫国的军人,无法心安理得,心里一直煎熬得厉害。
对于雁临就简单了,不过是应不应该而已。
有人敲门。
“谁?”秋雁临懒得起身。
“我,王济川。”
打发了宋多多那个女主,男主又找上门来。
鉴于现在人家是特别关心特别紧张她精神状态的阶段,雁临只好应门,将人请进来。
王济川一张端端正正的国字脸,浓眉大眼,落到相女婿的人眼里,一般都会认为是好女婿的面相。
论颜值,雁临只能看中医院里躺着的男狐狸精那一款。
落座后,王济川关切地问:“去过医院了?”
“嗯。”
“谈得怎么样?有没有受气?”王济川一瞬不瞬地凝着雁临。
“受什么气?”
“多多说,陆家对你有情绪,尤其陆修远他爸……”
“没有的事。”雁临打断他,“多多误会了,也是她有口无心,说了一些容易让人误会的话。”
“你别什么委屈都放心里,一起长大的,有什么话不能说?”
雁临无奈了,“多多说,前些年我爸妈先后脚走了,我差点儿撑不过去。现在碰上陆修远出这种事,想的就多了,心火太大。
“一半儿是真的,一半儿是她臆测,换位思考,你会怎么想?人家儿子在医院呢。”
王济川难掩尴尬,“是容易让人想偏,回头我说说她。那,你跟陆修远谈得怎么样?”
“我只是去看看他,没什么好谈的。现在我好多了,以后有时间就去医院看他。”
“不是说……”
“说我应该跟他离婚?真好笑。”雁临视线笔直,不屑不容忽视,“换了你跟多多,你要是遇到点儿什么事,你能接受她跟你分手?
“我跟陆修远没感情基础,但结婚是大事,我当初答应了,就是认可他。
“现在他情况不好,我就要跑?王济川,你能做得出这种事?”
王济川面孔微微涨红,“对,你说得对。我主要是听多多爸妈说的次数太多,你也没反对过他们,就以为你认同。毕竟,他们也是为你好。”
好你大爷。雁临没好气。
王济川坐不住了,“你早点儿休息,我走了。”
“过完中秋再见,这两天我忙。”
“好。”
终于清净了。
雁临这才顾得上检视住处。
是在二楼的高级职工住房,两房一厅的格局,有阳台,带厨房,有独立的厕所——卫生间这词儿,现下还没推广普及。
厕所分里外间,里间有个偌大的样式古老的浴桶,算得一个惊喜。
比起十几二十年后,住房面积、各个房间面积都太宽敞。单说厨房,目测就有二十来平米。比起雁临租房阶段住过的狭窄逼仄的几平米的厨房,过于良心厚道。
当然,这也是因为所在的黄石县位于北方,尤其又在这年代,根本没人有缩减住房面积的意识。
这是秋雁临继承的父母产业。她父母的毕生心血付出换来的。
照小说情节,过不了多久,这房子就要极低价转手。
神经病似的剧情,雁临一不疯二不傻,才不会照剧情走。
自打建国起,每个人都是自己生活范畴的主角,同时是别人的配角。
为一两个人付出多少年甚至一辈子,那得是真正志同道合灵魂相交两肋插刀的情义,值得。
宋多多和王济川可不是那种人。
雁临在卧室眯了一觉,起来熬了养胃的蔬菜粥,吃完服用在医院经医生诊断开的口服药,回到房间接茬睡。
她得尽快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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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的一晚,陆博山和林婉高兴得睡不着。
林婉翻箱倒柜,“咱家老是跟别家拧着,别人都是先过彩礼再领证儿。”
“这不是情况特殊么。”
“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