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抚好妻子,陆博山挂了电话,继续忙手边的事。
修远和雁临明显不以为意,他和妻子要是重视,反倒让两个孩子尴尬。
至于徐东北,如果是真的,陆博山只能同情一下,并没成见。
说起来,他媳妇儿也是被人明里暗里惦记着过来的,那只能证明自己眼光好运气更好,这道理不用说,修远一定明白。
他这边丝毫不受影响,没想到的是,午休前,李丽改的父亲李大成过来找他。
两人年岁相仿,经历相仿,只是李大成见到陆博山,从来是见领导的谈吐,陆博山没办法跟这样的人交心,便一直客客气气地常来常往着。
此次见面,一如既往,寒暄了一阵子。
陆博山离家只有几分钟的路,记挂着给儿子做午饭,说:“这个点儿过来,应该是为私事,直说。”
“是为私事。”李大成叹了口气,“到了这个年纪,私事无非是孩子的事。”
“都这样。”
李大成为难片刻,仍是鼓足勇气,“我这次过来,是为丽改的事跟你吐吐苦水,也要说说你儿媳妇这个人,给你们提个醒儿。”
陆博山端茶在手,拇指摩挲着玻璃杯,笑微微的,“仔细说说。”
“我们家丽改跟徐东北的事,你们是知道的。我家那口子相中了东北,身体也不好,我从头到尾都想跟你做亲家,丽改也……修远那样子,女孩子不喜欢他才有问题……”
“打住,别三家扯四家的。”陆博山皱了皱眉,“第一,结亲的事你们说过多少次,我和林婉就当面否了多少次;
“第二,修远根本不知道这码事,给他说对象的多了去了,比你心诚的也多的是,我们没跟他说过这些,只告诉他,瞧着雁临最好。”
李大成连忙欠了欠身,满脸歉然,“我知道我知道,只是捎带着提起来的。”
“接着说吧。”陆博山心里却在怀疑,李丽改满嘴跑火车的毛病,大概是随的她爹。
李大成吃一堑长一智,再开口,措辞严谨了许多:“前天,丽改跟徐东北的事黄了,我早就知道有这么一天。
“徐家是老爷子催着东北赶快结婚,我这头是我那口子总闹腾,俩孩子烦得够呛,才确定了对象关系,其实只是单纯的朋友。真稍微有点儿意思,也不至于拖这么久不结婚。
“分就分了,但分的原因挺让丽改憋屈的。徐东北看上了你家儿媳妇,这才急着表态。
“丽改虽然窝火,也知道顾着大家伙儿的面子,只跟我抱怨了几句。结果这事儿还没完。”
陆博山已被对方膈应得不轻,神色倒愈发平和。
李大成这边,因为女儿昨晚推心置腹的一些话,是真为她委屈兼恼火,更替陆家不值:“你家儿媳妇的为人,真该多方面打听打听。年岁不大,却是可哪儿惹是非的苗子。
“我也是刚听说,她跟以前最好的朋友闹掰了,这也不新鲜,关键朋友断交没事,她把人跟对象搅和得不轻,那可是原本打算结婚的一对儿,现在也搁置不提了。你说就这种人,怎么配做你们家的儿媳妇……”
陆博山出声打断:“这些事情,都是你闺女跟你说的?”
“丽改也是好心,让我给你提个醒……”
陆博山又问:“雁临最近断交的朋友就一个,叫宋多多,你家孩子怎么跟她凑一块儿去了?”
“这事儿丽改还真跟我细说了,她去找秋雁临谈合作,恰好遇到了那姑娘,好像是叫宋多多。”
“知道是谁造谣就好办了,你马上给我把那两个人叫过来,我得问问她们,到底想干什么?”陆博山放下茶杯,用了些力,脸色已经十分冷峻,“还有你,姓李的,跑过来埋汰我儿媳妇,到底安的什么心!”
李大成条件反射地起身,立正站好,却是一头雾水,不知道怎么就把陆博山惹毛了。
“有人恶意诋毁我们雁临,你个做长辈的也好意思腆着脸做帮凶,不说出个一二三来,这事儿没完!”陆博山指一指门口,“杵那儿干嘛?把造谣的碎嘴子给我拎过来!”
得亏修远给打了预防针,不然他火气只有更大。
他家儿媳妇最让家里喜欢也最头疼的,就是性格太单纯,刚下凡的小仙女似的,那帮人居然把她说成那样,真就像妻子说的,有病。
李大成见他真恼了,不免生出几分心虚。
陆博山看人的眼力一向很好,如果不是笃定儿媳妇的人品,绝不会撂下这样的重话。
通过女儿的讲述,他认为秋雁临对付男人很有一套,而事实难道是……女儿不是省油的灯?
他无暇多思,一味点头哈腰地赔不是,请陆博山给自己知错就改的机会,保证一定找女儿查问清楚,好好儿教训她一顿。
陆博山斟酌片刻,神色平静得近乎冷酷,“你办这事儿也行,让你闺女跟宋多多一起,明天正儿八经地给我们雁临赔礼道歉,到时我和林婉陪着雁临。要是办不到,别怪我护犊子,往后我真就容不下你闺女了。”
李大成悔得肠子都要青了,面上却是不敢含糊,“一定一定,必须得道歉,我来安排。”
陆博山摆手示意他走人,随即回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