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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还回去吗?”
夕阳下的另外一道人影停住,“明日吧!”
老头似乎早有预料,继续玩他的轮椅。
拎药箱的身影又嘱咐了一句,“天快黑了,你早点回去。”
老头瞥见她背着的药箱,难得多问了一句。
“你这是要出诊?”
“是啊!”说完,宋锦已经先行离开。
刘老汉能这么快找来,完全出乎她意料。
不错,正是那日状告王杀猪匠的刘老汉。
而王家猪肉吃死人,也不是空穴来风。
十年前清溪县爆发洪涝灾害,堤坝决堤,冲毁无数房屋猪舍。
一夜之间浮尸遍野。
花河村处在花河江的下游,而王家就在花河边上。
有人亲眼瞧见王杀猪匠指挥人,打捞水上飘着的牲畜家禽。
一个月后,邻县冒出一种熏腌肉,因为价钱便宜,很快被手里有点银钱的人家抢购一空。
但很快,吃过那家熏腌肉的人都得了病,等找去那家铺子讨说法,却早已人去楼空。
受害者便去县衙告状。
但县令早已经收了王家的贿赂,一律当诬告打板子处理。
不久又发现那是疫病,县令便把那些人圈起来一把火烧了。
王家早就该死。
花河镇宋锦很熟,七弯八拐的青石板路末端,一个偏僻的小院子孤零零坐落在那儿。
门前一棵杨柳树,此时零散的往下飘柳絮。
宋锦停住脚步:就是这家了!
院门敞开,宋锦象征性的问了一声。
“有人吗?”
无人回应。
宋锦试探着进院,院内无人,四周荒草倒比人高。
宋锦狐疑,倒不是怀疑刘老汉告诉个错的地址给她,她怀疑的是刘老汉捡了处鬼宅暂居。
“小娘子来了!”刘老汉似乎在后院洗衣服,此时还端着一木盆洗好的衣服。
宋锦并不奇怪,当年儿子成了活死人,媳妇就带着闺女跑路,留下刘老汉一个人,很多事不会也得会。
难得的是他从来不放弃,先是卖祖屋田产带着儿子四处求医,银子花光了又跟亲戚邻居借,反正各处有名头的大夫都被他求遍了,依然无果。
他照样不放弃,一边四处卖苦力维持生计,一边悉心照看儿子等待良医。
他相信儿子有一天必定会醒来。
对于这样的老汉,宋锦心里很佩服。
刘老汉似乎有些无措又很激动,他把木盆往地上一搁,就忙上前来给宋锦弯腰鞠躬。
“谢谢!谢谢小娘子肯来为我儿治病。”
宋锦淡然的受了这一礼,只是挑眉,“你不怀疑我的医术?”
刘老汉摆摆手,“小娘子不似那种信口开河的,我信小娘子。”
“这房子是你的?”宋锦随意问了一嘴,如果是鬼宅,那她就撤退,等明儿再来。
【嘻嘻!宿主你怕鬼!】
【怕鬼怎么了?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的确,尤其你所处的朝代,民众基本怕鬼。因为他们都信鬼神。】
“回小娘子,是我家的。当年为方便儿子读书,我就在镇上买了这处院落。只是后来儿子出事,我带着他四处寻医问药,这处院子便也空置下来。”
【叮!宿主,亭山学堂了解一下。柳夫子执教的学堂,顾清礼在那读了四年书哦!】
宋锦也想起来了,早上她进的就是敬亭山,山南建有亭山学堂,山顶建有万鹤观。
原主未出嫁前很喜欢爬敬亭山,还喜欢去万鹤观。
但出嫁后就一次没去过。
宋锦琢磨着,要不要去一次万鹤观,说不定能回忆起点什么。
思索间,人已经被刘老汉带进了一间,算得上敞亮又干净的房间。
刘老汉对儿子还真是尽心尽力。
“这就是我儿子。”
难得的,刘老汉并没有现场抹眼泪,而是笑着跟她介绍,像是他儿子只是在小憩一样。
心态很好嘛!这老汉真心不错!
床上躺着的男子很年轻,样貌应该不错,毕竟刘老汉虽然历经风霜,却能看出人家骨相非常好。只是常年躺在床上,显得毫无生机,又如何谈美丑?
男子头发被梳洗得干干净净,此时用发带束在发顶,掀开被子,穿的里衣也是干净整洁。整个人清清爽爽,毫无异味。
父爱如山啊!
宋锦先把人检查了一遍,很快就制定了治疗计划。
写了个药方给老汉,“这个时候能抓到药吗?”
“能,能的。”老汉激动的点头。
老汉把药抓回来煎着的时候,宋锦已经给男子运第二次针了。
“若无意外,连续运针七天他就会醒。不过我明早要回去了。”
一听儿子会醒,老汉激动得浑身颤抖,眼看就要支撑不住,宋锦正要上前扶他,就见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呜呜”的哭起来。
宋锦默默的收回手,假装没看见一样退到一边。
人类的悲欢喜乐是非常美好的特质,想哭就哭想笑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