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啥哭?顾时轩几岁,你几岁?”
八岁的的孩童,不管是岁数还是身量都是人家的两倍。
这幅鼻涕泡乱飞的哭像瞬间让大柳氏没了耐心。
她养的儿子不如人家,她的孙子也不如那个贱人的。
这让她如何能好?
突然被吼,顾二郎吓得连连打嗝。
“呃~呃~”
大柳氏才是想哭的那个。
“你爹咋教的你,还有你那死的娘?
还好死了,瞧瞧她都教出什么玩意来?”
柳氏本就不是多有耐心的人,这会儿没动手已经是她的涵养了。
她当初就不该把老大老二带来,果然前夫的种就是劣质。
连后代都是这副不成器的样子。
顾二郎好不容易缓和了,却是再也不敢凑奶奶面前了。
他这个奶奶,笑起来的时候是真好,一旦生起气来,那是连爹爹都跟只老鼠似的想逃。
唉,要是小叔在就好了。
不对,小姑姑在也好啊。
这么想着,顾二郎一双大眼睛便四处瞄,就想找到小姑姑替他说话一二。
要不说孩子在家长和老师面前,都是透明的。
顾二郎那点小心思,大柳氏一眼看透。
心情更不好了。
“长烟啊~”
听到呼唤的顾长烟推开房门走了出来。
“娘”
“等会儿别去洗那劳什子衣服了,你让二丫去,她一个十一岁的半大丫头就该包揽下这些活,可别继续蠢笨还懒惰。”
蹲在院子里已经收好两大箩筐脏衣服的顾二丫:到底谁懒惰了?
自从大姐自卖自身离开家,家里的衣服都是她洗,柴禾都是她捡,鸡和猪也都是她在割草喂。
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狗晚,吃的比猪差,干的比牛多。
这就是她。
大姐说的不错,这个家里,奶奶眼是瞎的。
半大的姑娘,早有自己的小心思。
若是没听到还好,一旦听到,心里的不平衡瞬间如野草疯长,急需一个出口。
“娘,我做小姑的理应帮家里多分担些,别让村里人说咱家对两个侄女苛待才是。”
先前顾大丫去城里当人丫鬟,村里好一阵笑话,顾长烟志向高远,怎愿意家里臭了名声?
大柳氏知道女儿是个有主意的,便也不再劝。
忽而把人拉过来,从衣袖处拿包药粉塞到顾长烟手里。
“这是之前你两个哥哥浑身痒去瞧城里大夫时,娘偷偷跟人买的,你拿着。”
母女向来默契,一个眼神便知这是啥。
顾长烟连忙在身上藏好。
看来什么事都瞒不过她这个娘。
亏她以为自己做的隐秘。
“谢谢娘。”
顾二丫垂眸一瞬,挑起脏衣服默默离开院子。
大柳氏撇嘴:没教养的丫头。
家里无人,母女两人说话便肆无忌惮些。
“你该知道了吧,那个野种腿好了。”大柳氏提起顾清礼就咬牙切齿,一股无边的恨意蔓延至全身。
“娘,那他是不是要回学院?虽然四哥已经跟院长千金订婚了,但若是顾清礼回云潇书院,他会不会说些有的没的,败坏四哥的名声?”
“那就让他永远别回去。”
“娘的意思是?”
“别想了,你爹不会同意,也不知那野种给他下了什么蛊。不过也好,有时候活着比死了难受。他的腿能断第一次,难道就不能断第二次?你大哥不是说那野种每天早晚都要上山吗?”
说到这儿,大柳氏眼里的算计一览无余。
“娘,你说三房那边变化是不是太大了?那个宋锦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会不会是有脏东西附身?”
大柳氏瞪了女儿一眼,冷下脸来,“长烟,你那点心思我还能不知道,宋锦打了你一巴掌,你至今记恨,但长烟,你四哥秋闱在即,别节外生枝,若不能一次摁死对方,就不要做这些小动作,懂?”
顾长烟敛眉,乖巧道:“女儿知道了。”
但心里已经有了别的计较,娘常教的借刀杀人她自恃纯火炉青,只要做的隐秘便好。
顾长烟跟柳氏说了会话便进房里,等院子里有了动静,她透过窗缝看清来人后,便没了兴致,瞅着那些人进了正堂,顾长烟便从后院离开了。
这个时候二丫应该也把衣服洗得差不多了,她去接应正正好。
而此时的正堂,大柳氏坐端首,下面坐了一溜排的娘家人。
娘家人中一个妇人自从见了大柳氏,眼睛就没从其身上移开过。
贪婪的目光让大柳氏一顿窝火,但她连眼皮都没掀一下,端的四平八稳。
还是老一点的那人开了口。
“荷啊,堂叔今儿个来你该懂我们的意思。”
一人带头,其他人也七嘴八舌起来。
“柳荷,你手上这只金镯子真好看,耳环也是金的,项链也有吧。你可真是富的流油。”
“柳荷,不用太多,把你身上的金镯子金项链金耳环金戒指都取下,给我们带走也可以。”
“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