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模糊后,鼻尖充斥着刺鼻的消毒水味道。
寂静的走廊里落针可闻,手术室门外的站着两位年轻的男子,长椅上坐着一对夫妇,丈夫揽着妻子,轻抚地安慰着她。
喻清歌听见自己的心跳擂鼓,呼吸似乎沉重了许多。
说不清过了多久,红色刺目手术灯“啪”地熄灭,过了一会儿后手术室大门被推开,穿着一身白大褂的医生走了出来,隔着口罩对迫不及待走上前的一众人轻轻摇头:“抱歉,我们尽力了。”
妻子猛地捂住了嘴,表情十分痛苦。
在场的三位男士都表情不忍地撇开了头。
喻清歌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那一瞬间她的耳朵里出现了一阵杂音,她什么也听不见了,四肢沉重得迈不出一步,只能眼睁睁看着女人哭到喘不过气,直到昏厥过去后被护士们手忙脚乱地抬走。
画面一转,她站在了一间灵堂里。
喻清歌看见了左臂打着石膏,头上包着绷带的喻柯燃跪在一座棺椁面前,神情木然地低着头,一片一片地把纸钱扔进燃烧着火的火盆里。
她尝试着往前走了一步。
这一次她能动了。
她慢慢走到喻柯燃身旁,抬起手轻轻搭在对方的肩上,“三哥。”
往常会在她喊他时第一时间回应的人这次却没有回她,只是沉默地烧着纸钱。
于是她又喊了一声,然后在对方旁边跪下,轻声道:“你身上还有伤,不——”
“为什么死的不是我?”
许是太久没喝水,男人嗓音十分沙哑,女人被他问得一愣,下意识道:“什么?”
“为什么死的不是我?”
“开车的人是我,大哥本来可以没事的,危机时刻是他护住了我。”
“那群人是冲我来的,为什么死的不是我?”
“清清,你告诉我,为什么死的不是我。”
一句又一句“为什么死的不是我”让女人的心里陡然泛起阵阵酸涩,她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又不能说话了。
旁边的人握住她的手,原本苍白的手上此刻沾满了鲜血,所到之处鲜血淋漓。
女人心中一震,缓缓偏过头,瞳孔一缩。
只见男人原本那张干净的脸上此刻布满了鲜血,额头上有一个正在不断往外渗血的血窟窿,鲜血顺着男人的脸往下流,很快他的衣服就变得鲜红一片。
“!”
“砰”的一声后,靠着窗的女人猛地睁开了眼,骤然惊醒过来,那双清澈的眸子里还带着一丝惊恐。
察觉到有人靠近自己,她倏的一把抓住了对方的手腕,眼底的后怕也转变成了警惕和冷意,看清对方是谁后眼底才逐渐变得清明。
“以后别在我刚睡醒的时候靠近,我不想脑子一不清楚失手伤了人。”
听见她这话,谢疏辞一边抽回自己的手腕,一边低声道:“只听过不要招惹睡觉中的人,这还是头一回听说不要招惹刚睡的人呢。”他活动了一下腕关节,只刚才一下,他的手腕上已经隐约可见几道红色的指印。
“还有六个小时就到了,你要不要再休息一会儿?”
闻言,喻清歌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这才发现自己已经睡了快六个小时了,于是摇摇头,“不了。”
谢疏辞想到她刚才那睡不安稳的样子,似乎是做了噩梦,便也没再相劝,安静地坐在一旁用平板处理邮箱里的工作。
喻清歌歪头靠在椅背上,静静地看着窗外的云层,思绪渐渐飘远。
本来她是打算在国外多待一段时间的,谢疏辞来找她的时候她正收拾东西,打算去一趟M国找人,却听见对方说她大哥和三哥出事了。
她顾不上自己的伤,坚持订了和谢疏辞同一班的航班,而现在距离航班起飞已经过去了六个小时。
许是受伤的原因,原本并不打算继续睡觉的喻清歌逐渐困意来袭,等她旁边的谢疏辞处理完工作后就发现她竟然靠着窗户又睡着了。
此时飞机已经到了国内,再有两小时这架飞机就会在京城最大的机场里落停。
谢疏辞弯腰捡起落在地上的毯子给喻清歌重新盖好,然后再次投入了新一轮工作中。
等喻清歌再次醒来时,飞机已经到达了目的地。
因为谢疏辞要先回一趟老宅,所以两人在出了机场后就分道扬镳了。
喻清歌事先并没有告诉喻家人自己要回来的事,因此并没有人来接她,谢疏辞本来说顺路送她,但是因为自己还要处理一些事情,所以她拒绝了。
刚一坐上出租车,报了医院的地址后喻清歌立马拿出了手机。
只见她从手机右侧拉出了一个巴掌大的透明水晶显示屏,手指在手机屏幕上点了几下,原本的手机屏幕就变成了一个电子键盘,再将那个显示屏一掰,手机就变成了一个掌中电脑。
手指灵活地在键盘上操作一番,喻清歌就调出了喻怀礼和喻柯燃出车祸当天的道路监控,找到肇事司机后,又顺着对方的背景继续往下查,果然查到了一些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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