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砚随脸不红气不喘,一本正经胡说八道。
梁安:呵,看他说的准不准吧!
“我竟不知你何时开始研究易经八卦了,都能为自己批命了。”
顾笙眼皮轻掀,打趣道。
萧砚随乐呵呵的凑到顾笙身边笑言“朕就是一本永远读不完的书,多的是惊喜和秘密。”
顾笙:……
最多是本启蒙书,不能再多了。
用过膳,顾笙捏捏自己日渐丰盈的腰身,当即决定消消食。
明月如霜,好风如水,清景无限。
顾笙和萧砚随漫无目的走着,有一搭没一搭闲聊。
宫人们不远不近的跟在身后。
不知不觉,就漫步到兴泰殿外。
廊檐下,空荡荡未点燃的宫灯在风中摇来摇去。
兴泰殿内也是漆黑一片。
没有摇曳的昏黄烛火,没有烛火下埋首伏案的身影。
顾笙和萧砚随驻足于此,没有言语,静静的凝望着这座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的宫殿。
兴泰殿,静谧落寞的不像话。
谢逾归来,兴泰殿就会重新被卷入风雨。
或许,谢逾是喜欢这份宁静的。
顾笙心知,偌大的朝堂,鲜少有人能看得起谢逾,大多都是打心眼里轻视。
在世人眼中,谢逾受宫刑变成阉人的那一刻起,就尊严风骨全无,只能匍匐在地卑贱如蝼蚁,再也不能站起来。
畏谢逾,妒谢逾,也鄙夷谢逾。
他们无限夸大抹黑谢逾依律杀人之事,又理所应当的忽视谢逾为大乾为百姓所做之事。
得势多年,谢逾留下的只有无尽的骂名和看不到头的疲惫。
谢逾所作所为,若是变成文官,或许那人还能得一个刚正不阿大青天的美名。
只因是谢逾,一切就都是错。
先皇在培养谢逾,将大乾重任交给谢逾时,可曾想过谢逾的下场。
“点一盏灯吧。”
顾笙对着身后的宫人吩咐道。
但愿有朝一日,兴泰殿无风雨时,也能得一缕光明。
宫人连声应下。
幽幽的灯火亮起,似是能照亮千里之外回家的路。
谢逾没有家了,这里就是他的家。
顾笙最后看了一眼,一步一步远离了兴泰殿。
“笙笙,朕不会过河拆桥翻脸无情的。”
夜风里,萧砚随的声音斩钉截铁。
知顾笙莫若他,他怎可能猜不出那盏灯亮起前,笙笙心中的想法。
“朕也会尽快追上谢逾的步伐,与他一起经风雨。”
顾笙侧眸,弯了弯眉眼。
“这话我可是会当真的。”
“明日就告诉傅淮,提高强度。”
萧砚随轻仰下巴“朕是不会怕的,就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
……
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萧砚随求知若渴般缠着傅淮,闲暇时顺带字字斟酌大婚致辞时,朝中出事了。
户部主事周达死在了醉月楼,还死的不光彩。
醉月楼是上京城有名的乐坊,多是官员富商宴请所在。
周达,是谢逾的人。
是在朝堂上替谢逾作证,立陈谢逾曾派人前往梁州赈灾的周达。
也是在太皇贵太妃寿宴上,家境贫寒仍捐百两纹银声援永宁侯的周达。
谢逾这张牌才亮了多久?
顾笙婚约能猜出谢逾让周达露脸的原因。
按谢逾的设想,周达的官位大抵是要往上走走的。
侍郎还是一步登天尚书,就得看户部这池水又多深多浑了。
可李怀谦的奏请,谢逾不得不亲赴梁州,只能暂时搁置。
谢逾还未归,周达就死了。
据说醉酒,言行无状,强迫醉月楼擅长琵琶的芸娘子,极度兴奋下衣衫不整的死在了芸娘子床上。
“你觉得可能吗?”顾笙一掌拍在了桌子上,眼中戾气横生,如同天边翻滚而来的乌云,浓稠如墨,气势汹汹。
“周达对亡妻情深不移,守着老母和独子度日,多年来洁身自好。”
“到头来,落了个死在琵琶娘子穿上的恶名。”
“也不想想,以周达的家境,能不能去的起醉月楼,以周达的官位,能不能强迫的了琵琶娘子?”
醉月楼,一盏茶都得以银锭论。
芸娘子一曲的身价,更是数百上千两。
但凡醉月楼名声在外的娘子,哪个身后没靠山哪个没见过世面,会被小小的户部主事强迫。
前来呈报的是大理寺少卿和京兆府尹。
大理少卿柳贺垂首硬着头皮道“臣等单独问询了当晚醉月楼宾客,以及酒宴上献艺的诸位娘子,确如此。”
京兆府尹也忙搭腔“仵作验尸结果也佐证了目击人的证词,户部主事周达死于心脏骤停。”
醉月楼来往宾客,非富即贵,他们查案的难度也不小,甚至对楼中娘子也得好言相劝。
仅仅是问询,都花费了大量精力。
顾笙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他受何人所邀?”
大理少卿柳贺只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