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成走失,不过是为了在一群没爹没娘的小乞丐里维持高高在上的优越感。
从小,她就是个聪明的。
要不然,怎么可能熬的过一个个饥寒交迫的寒冬腊月。
傅姓女子轻咬下唇,心中有了盘算。
见状,傅淮忽而冷笑了一声,像是从胸腔里挤开干涩发紧的喉咙迸射而出“傅姑娘,这是在御前,撒谎前还是多思量思量有几个脑袋几条命让你有一而再再而三的勇气和底气。”
傅姓女子咽下即将说出口的话,眉眼低垂,神色晦涩。
早知傅淮在帝后面前如此得脸,她还不如顺水推舟认了这门亲,何必画蛇添足陷自己于此等尴尬的境地。
谁家好人兄妹长得没一丝想象,让她先入为主的认定傅淮色迷心窍。
傅淮“傅姑娘,是需要我在重复一遍问题吗?”
傅姓女子摇摇头“不必。”
“既然傅郎中问了,那我自然言无不信。”
含着泪的眸子,梨花带雨,楚楚可怜。
顾笙:注意了,注意了,傅姑娘要开始自我洗白了。
萧砚随敏锐的察觉到了顾笙流露出的趣味,心下失笑,旋即看向四季“四季,给傅姑娘擦擦泪,一把年纪了,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
四季早已习惯了陛下奇奇怪怪的命令。
陛下吩咐了,那就擦吧。
四季掏出帕子,俯身细细的擦拭着傅姓女子的眼泪,落一滴,擦一滴,泪落下来的,提前接着,保证对方面颊上清清爽爽干干净净。
傅姓女子:突然就哭不出来了。
当着好几双眼睛,她也没胆量偷偷摸摸掐自己一把,只得眨巴着干涩的眼睛“四季姑娘,民女不哭了。”
四季一本正经“无妨,奴婢不觉辛苦。”
于是,四季捻着帕子,目光灼灼的望着傅姓女子。
别说是眼泪了,就是再细微的情绪波动,也无处遁形。
敢哄骗皇后娘娘!
哼,盯不死,就忘死里盯。
傅姓女子胳膊上冒出了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肢体无比僵硬,强迫自己忽略四季的视线。
“不瞒傅大人,自是怨过的。”
“从小到大,民女吃的苦属都属不清,在目睹旁人有父母兄长疼爱时,怎会不怨。”
傅淮眉目微敛“若你真的是我幼妹,那你没资格怨。”
“祖母病重,家中上下愁云惨淡,幼妹馋嘴,在祖母床前的匣子里偷拿了铜板,不顾爹娘的一再耳提面命,自己溜出了府,后来再未归来。”
“本就病重的祖母受此刺激药石无医撒手人寰,我娘日日内疚自责以泪洗面,只觉得是自己没有看顾好幼妹,郁结于心,也早早去了。”
“后来爹偶然得到幼妹的消息,马不停蹄去寻,路遇山匪,死于非命,尸骨无存。”
“所以,你真是她的话,就去祖母、娘坟前上柱香,好让她们泉下安心,至于你我就不必相认了。”
“你过你筹谋的日子,我继续我的生活。”
傅淮的声音很淡很冷,就像是冰雪化成的水,一口就凉到人心里。
“我不愿怨年幼无知的幼妹,也希望幼妹不要自私愚蠢的怨怼亲人。”
“她的亲人从没有遗弃她,娘咽气前还在惦记着她。”
“不过,想来此生是没有做亲人的缘分了。”
“没人欠她!”
“如果非要论出个亏欠与否,到底谁亏欠谁多一些,还说不定呢。”
傅姓女子的心颤了颤,似是被小锤子一下有一下轻轻的捶打着,又疼又酸又涩,各种情绪似是汇成一道潺潺流淌的河。
她没有怨怼的资格。
她所有的苦都是自找的?
这样的认知,令她难以接受。
“哥……”
傅淮凝眉“傅姑娘慎言。”
“叩谢陛下、皇后娘娘的厚爱,臣先告退了。”傅淮恭恭敬敬行了礼。
他不介意自己的幼妹误会了他的情绪。
可他介意幼妹因似是而非的误会要送他上死路。
幼妹还活着,娘泉下有知也该放心了。
至于他,还是孑然一身潇潇洒洒随心所欲就好。
只有他一人,就没有软肋,做想做的事,说想说的话,不折不扣践行圣人之训。
他傅淮,没到七十,也可以提前从心所欲不逾矩。
嗯,少走了四十多年弯路呢。
这亲,是决计不认了。
萧砚随摆摆手“去吧,有事没事多那句谢督主分忧,莫让他过于伤神费力。”
“臣遵旨。”傅淮再施一礼,转身离去。
“桑榆。”顾笙蓦地开口。
傅姓女子面露茫然。
顾笙继续道“本宫赐名,桑榆,傅桑榆。”
莫问她为什么不赐名非晚安,要问就是她心里也不痛快。
“桑榆姑娘,还不谢恩。”四季提醒道。
傅桑榆忙叩首“谢皇后娘娘赐名之恩。”
顾笙无动于衷“傅桑榆,你的欺瞒之罪,本宫可以既往不咎,但下不为例,再有下次,你与本宫的合作作废。”
“没有你,河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