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狈又潦草,像是街头争抢地盘的混子,看不出丝毫贵公子的气度。
不张嘴说话时还勉勉强强能装出几分。
一说话就跑风,糊次糊次听不清楚。
所以,秦之珩也在尽可能的不开口。
宽大的袖袍一扫,杯盏几里哐啷落了一地“溪谷,何时用你替本公子做决定了。”
溪谷:媳妇?
郎君叫她媳妇?
溪谷热泪盈眶,手脚并用爬到秦之珩身边“郎君,您终于看到了溪谷的一片真心。”
“溪谷愿意做您的媳妇,不,是妾室、通房都可以。”
秦之珩:???
溪谷的脑子怕不是坏了,怪不得将扬州的势力经营的一塌糊涂,连带的祝家也日渐凋零难堪大用。
“滚!”
溪谷:咕?
“嘎?”
秦之珩无奈扶额。
强忍怒火,抬手蘸水在案桌上写下“可有玉莹的消息?”
他早就发现了,只要跟玉莹在一处,他的气运如虎添翼如日中天。
而今,霉运连连,他需要玉莹陪伴在身侧。
溪谷的眼神黯了黯“郎君,您就别念着凌玉莹了。”
“她水性杨花朝秦暮楚,不贞不忠。”
秦之珩写下“那是她的本事。”
秦之珩从不觉得裙下之臣过江之鲫是种错。
他惯爱骗取女子芳心达成所愿,凌玉莹招揽收服男子为己所用有何错。
若非凌玉莹,冀州陆家陆庭安也不会誓死效忠他。
溪谷茫然了。
到底是她太保守了,还是郎君来癫狂了。
难道是因为她不愿委身于身,郎君才不收她入房吗?
可若是随随便便与人媾和,跟青楼妓子有何异!
溪谷压下心头的疑惑,垂首道“凌姑娘在冀州。”
秦之珩皱眉,似是想不通凌玉莹为何会去冀州。
溪谷继续道“郎君,凌姑娘有身孕了。”
溪谷想,郎君能容忍凌玉莹左拥右抱,总不至于还接受凌玉莹为旁的男子生儿育女吧。
如果能接受,那她无话可说。
以后老老实实做郎君的属下,绝不再痴心妄想。
秦之珩:Σ(?д?lll)
秦之珩愕然,不可置信的看向溪谷。
“怀孕了?”
“谁的!”
溪谷虽听的不太清楚,但连蒙带猜也能知道秦之珩的意思。
“属下不知。”
秦之珩敛眉。
不知?
那就说明有可能是他的。
玉莹爱他入骨,又怎会为其他人孕育子嗣。
只是,秦之珩这口气松的太早了。
“凌姑娘与陆庭安父子皆有苟且之事,莫说属下,就是凌姑娘自己怕是也无法确定腹中胎儿的父亲是何人。”
秦之珩眸光骤冷,通身的气势也变得阴森诡谲。
陆庭安父子!
凌玉莹连舞象之年的陆聿辞都不放过了吗?
“派人去冀州接她。”
秦之珩冷冷道。
一碗药下去,有孕也能变无孕。
他需要凌玉莹,那凌玉莹就是死,也得跟他死在一起。
想到这些天的连连霉运,秦之珩忍不住怀疑是凌玉莹腹中胎儿克他。
溪谷面露迟疑,纠结片刻后道“郎君,在查到凌姑娘下落的第一时间,属下就安排人去了冀州,但凌姑娘避而不见,一心养胎。”
“属下的人又以郎君的名义求见陆大公子,但陆大公子声称他只为凌姑娘折腰,凌姑娘的意思就是他的意思。”
说实话,她真的很凌乱。
凌玉莹腹中的胎儿生父不详,可不论是陆庭安还是陆聿辞依旧将凌玉莹捧在手心里千娇万宠着。
她不理解,并大为震撼。
能把一对父子手拿把掐到这种程度,凌玉莹是真有金刚钻。
秦之珩怒火中烧,起身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忍不可忍后,一脚踹向了溪谷“不中用的东西!”
溪谷的脸唰一下就白了,捂着心口皱着眉,如同看陌生人一眼看向秦之珩。
扪心自问,她对郎君忠心耿耿。
但凡郎君的吩咐,她夙兴夜寐也要尽力而为。
到最后,竟得了毫不留情的一脚和一句不中用。
“郎君!”溪谷声音凄厉。
她年轻貌美又有独一无二的调香手艺,若非钟情于郎君,她又何需卑躬屈膝做一个下人。
门被从外推开,秋日的阳光熔金般洒入。
有一人逆着光而来,长身玉立。
玄色长袍将来人的身段勾勒的愈发挺拔俊美。
溪谷不由得看花了眼。
记忆里的郎君似乎也是沐浴着光出现在她面前的。
只一眼,她便沦陷,心甘情愿奉郎君为主。
可面前之人,不比郎君差。
甚至,通身的气势比郎君更胜一筹。
原来,世上还有不逊色于郎君的人。
“秦之珩?”
来人声音又冷又冽,宛如冬日里的寒冰,偏偏又夹杂着淡淡的梅香。
就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