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李嵊也已经带着大量的粮草和军队还有几位皇室的御医赶到了苏州城外。 他的到来直接加快了城外人员的活动,也直接加速了分开那些染了疫病的患者和还未染上病的百姓。 同时,由于林府和当地政府的带动下,拉起了城内一些富商的募捐,有捐赠粮食的也有捐赠银子的。 安顿好了城外的百姓,谢忱和李嵊也打了商量,由李嵊带着知府的人去处理城外的尸体,由他带领那几位御医近距离接触那些病患,一边翻阅古籍,一边希望能快速的找到解药。 幸亏,这两日的天气赏了脸,既不是晴朗暴晒,也不是暴雨连连,阴沉的很,倒也方便处理这个疫病。 姝挽一日便只来往于表姐房中,周长生一直未清醒,连连发着高烧,又有人在门口守着,不让进去探望,林燕惜便也只能日日坐在窗前,手上捏着她那支小巧的木簪子,一边看着一边抹着泪。 她似清醒着,又像是闭着眼,伤心着什么。 “小姐,该回去了。”酒枝在身后催促道,“您今日出来看的久了,免得等一下也染上了疫病。” 她这话没错,现在林府内还待着那些来藏家宴会的各位达官贵人、富贵人家,若不是林府家大富饶怕是塞不下这些人。 姝挽叹了口气,心中却是异常的纠结,她手里的药方子就像是一块烫手的山芋,就算是她也不知道这个药方子到底有没有用。 可是瞧着这样一副,妻离子散、爱人远别、生灵涂炭的模样,她只觉得那块山芋更加的烫手了。 ··· 况且,画中剧情若是灵验··· 谢忱··· 姝挽垂下了眼睑,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长舒一口气,倏忽转过身,拉住酒枝的双手,眼神炙热。 酒枝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给吓了一条,愣愣的望着姝挽那如同月色星河的眸子。 “那我们只能赌一次了。”姝挽道。 “小姐···”酒枝瞧着姝挽这副决然的模样,心里不经有些忐忑。 周围还有许多丫鬟侍卫来来回回的走着,人多眼杂。 姝挽二话不说的拉着酒枝回了屋子,转身关上了房门,将双手搭在酒枝的肩膀上语重心长的开口道,“酒枝,若是我染上了那疫病,你便用我给你的这个方子给我煎药。” 她说着又拿出了那张药方子,又重新的塞回到了酒枝的手里。 “小姐,这怎么行,不对,呸呸呸!小姐怎么会染上那疫病!”酒枝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呸”了声,双眸紧紧的盯着姝挽。 “这是我从一位神医手上得到的。”姝挽心一横便胡乱编造了起来。 “小姐,这···”酒枝不可置信的开口道,还想说什么便被姝挽一把捂住了嘴。 姝挽端着声腔,语气带着三分警告,“不许多问,我是你小姐,我说什么便是什么,你便做什么!” 若这药真是解药,姝挽真找不出什么幌子来编造理由。 “小姐若是真要这样做,倒不如让酒枝来做这个···”酒枝开口道。 姝挽蹙眉马上拒绝了她这个请求,“不可,若是要送命,也得用我的,这和你没有干系。” “不行,小姐。” 说着,酒枝直接跪在了地上,低声乞求道,“奴婢虽然不知这药方子于小姐到底有什么用,但若是需要一个人来试药,那让奴婢来吧,小姐千金之躯岂能受这等苦难!” 她一边道一边磕了几个响头。 姝挽半蹲了下来,拎着她从地上站起,但不管她怎样去拉扯地上的酒枝,酒枝还是不愿起来。 见此,姝挽只能作罢,无可奈何的开口道,“酒枝,若是你病倒了,外面那些人我便没有可以信的了,反正你家主子我是一个半条命的主。” “若是我这等身体的都能治愈,那那些人也肯定行,你便听我一次,到时候将药端来即可。” 酒枝还想再说些什么,姝挽又制止住她。 “你我主仆一场,你便替我做最后一件事儿。” 她说的决绝,使得酒枝再也不能说些什么,只能眼里含泪,话却脱不出口。 入夜。 这才刚刚入了夜,城内外不平静,林府内也不平静。 姝挽发了高热,虽是她提早便有预谋的计划好的,但是等到那一刻来临时,她身上还是难熬的很。 手臂、大腿、脸颊、脖颈,全都泛起了红疹,一时如同置身于火炉之中,一时又如落入冰窖之中,生不如死。